世间堪称最悲惨之一的事情都被这个人遇到了,还被迫在屏风里呆了那么久。想到这里,我有些埋怨的看了李永一眼,“知道人家这样,你还把他关在小黑屋那么久。”
李永不爽的哼了一声,“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恶劣。刚拿到屏风那会儿他还能从屏风里自由进出。结果他居然来我的房子里捣乱。跟个孩子似的,我一气之下给他下了禁制,让他在屏风里自己和自己玩吧。”
我低垂下眼睑,在这种事情上,我凭什么以一种安慰者的身份出现呢?比起他的悲惨经历,难道我的经历就不悲惨么?
可是那又怎样呢?悲痛在身后,日子在前方,为了活着,我和舒悦需要记住父母的仇,也需要忘记。因为我们不用用复仇作为人生的一个目标。
这样下去,迟早会疯掉的。我是绝对不会想看见这样的舒悦的。也正是舒悦支撑着我,让我不至于崩溃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在这么长的时间之后,公羊漆想必比我想的要深刻的多吧。所以他没有摆出一副成为牺牲者的悲惨面容,而是以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度过他身为鬼修的日子。
这也是一种人生智慧。这么想想,之前对于公羊漆的种种想法简直是可笑的,他不需要我的怜悯,也不需要我的同情。
“我上楼去睡一会儿。你记得和舒悦从小剑灵那里找到下一个法器的地点。”我勉强的对着李永笑笑,然后上楼去了。
等到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一点偏向黄昏了。金红色的阳光渲染了一方的天空,几朵云懒洋洋的在天空上躺着。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觉睡到了什么时候。打着哈欠走到了餐厅的地方,舒悦,李永还有公羊漆正围坐在桌子的旁边,看着李婶儿一道道菜的端上来。
这些日子的事情太多了,算算也有很久没看见李婶儿了。我靠在门框上,问道:“李婶儿,你家里面怎么样?儿子走了么?”
李婶儿在围裙上擦擦手,笑的特别灿烂的说:“回了,回去上学去了。他还有好多学业没有完成呢。”
我点点头,毕竟也是上海大学生,事情比较多也是可以理解,“对了李婶儿,你这几天在后院看到什么人没有?比如说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李婶儿想了想,对我摇了摇头,“那里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啊,这段时间后院只有我和老伴两个人。舒小姐你老是不在,儿子也走了。倒是那只小狐狸老是跑到我家来,它可真可爱啊。”
说到小狐狸,我的心就不由自主的被刺痛了一下。明明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同伴,本以为会一直相伴下去呢,结果…
我到现在也无法相信小狐狸真的入魔了。
“怎么了?舒小姐?”李婶儿奇怪的说道,“对了,为什么这些天没有看见那只小狐狸啊,它去那里了?不会是生病了?”
“你放心。”我笑着说道,“小狐狸是朋友家寄放在这里的,现在已经被那个朋友带回去了。没有生病,十分的健康活泼。”
“啊,是这样啊。”李婶儿转身过去,重新开始揉起盆里的面团,“明天给你做糖三角好不好?我刚好托老乡带回来一点红糖。”
“当然好啊。”我欣然说道。糖三角这种东西还真的很少能吃到呢。现在吃它的人也少很多了。但是这却是我和舒悦童年里最渴望的东西了。
那时候家里还不是很富裕。父亲的生意一直处于下颓的状态,不但挣不到钱,反而还要往里面砸钱。肉和糖都是很珍贵的东西。
好不容易得到一点了,妈妈总会把这个这些糖做成十分少糖的糖三角。可是这已经够了。这种对于糖分的味道,一直甜蜜了整个童年啊。
“老姐老姐,把那边的汤勺给我。”舒悦端着碗大呼小叫的说道。我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都说了别叫我老姐,听起来都老了!”
那边的舒悦却没有丝毫听到我说的话,他正在十分生气的对着公羊漆吼道:“可恶,你不会给我留一块糖醋排骨么!你又不需要吃东西!”
公羊漆充耳不闻,一心都扑到了糖醋排骨上,快要把盘子和排骨一起吃下去了。
我把汤勺递了过去。舒悦拿起汤勺机智的把盘子里剩下的排骨舀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公羊漆一拍桌子,眼睛冒着火的对舒悦嚷道:“你更可恶!还我排骨来!那时我的排骨!今天如果不把你打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