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来色心起,占了这妇女便宜?但一看这妇女肥头大耳的模样,心中又不敢苟同。
仔细一问方才知晓,原来是昨晚这妇女家中遭了窃贼,现金不翼而飞,而她家大门上的锁,可不正是鲁二这号称绝对不会有人能打开的锁么?
莫非鲁二不是人么?这么一想,众人纷纷明白过来,于是看着鲁二的眼神也骤然变了。
鲁二佝偻着腰,衣着朴素,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瘦小老头,他闻言神色一紧,急忙问道:「家中可有遗留血迹?」
那妇女却不管,肥胖的大手对着鲁二胸口就是狠狠一推,鲁二哎哟一声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妇女仍不依不饶,哭闹道:「识相快将赃物还来,不然我可报警了!」
鲁二也不恼怒,他坐在地上,看上去有些潦倒,干脆一甩手:「那你报警罢。」
妇女一怔,倒也无话可说,丢下几句狠话便走了,不多一会儿,又领着警察找上门来。
领头的老警察与鲁二下过几盘棋,算是有些交情,他将鲁二拉到一边,斟酌了片刻说:「二爷,我问过了,丢的东西不多,你干脆给她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鲁二沉默不语,脸色布满阴云。
老警察又为难地劝道:「这事儿嘛,闹大了对你我都不好,金额不大,侦破难度却不低。二爷,你也知道自己的名声,吃个哑巴亏算了,别和自己过不去。」
鲁二忽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激动地叫唤起来:「我什么名声?我什么名声?」
老警察不再劝了,心里也有些恨这鲁二不识好歹。
「那我可秉公执法了。」老警察拉下脸,丢下这句便走了,妇女急忙追了前去,问了几句后折返回来,瞧她脸色,估计也没讨着好。
「别以为你和警察沆瀣一气,我就奈你不得,今这事儿不算完!」妇女摔烂了鲁二两个花瓶才解气,恶狠狠说完这句话后,便大步离开。
鲁二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在妇女走后许久,才靠着墙壁缓缓坐倒,脸色又枯槁了几分。
比起江洋大盗,普通百姓最恨的是那些小毛贼,仿佛夏季时候的蚊虫一般,防不胜防,不胜其扰,又没有太好的办法对付。
常言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妇女没日没夜宣传鲁二行窃之事,讲得绘声绘色,再佐以三十年前鲁一的往事添油加醋一并道来,仿佛亲眼目睹了鲁二行窃一般。鲁二渐渐在众人眼中,俨然成了一个老贼的形象。
找上门来退锁的人越来越多,鲁二没有多说什么,一律照原价退回,至于那些恶毒的诅咒和唾骂,三十年熬过来了,鲁二还会怕吗?他视若不见,只在店里顾着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他将多年攒下的钱财全数托付给了朋友,请求他用这钱财去接济上不起学校的孩子,三天后,估摸着退回来的锁差不多了,他便在店门前燃起大火,将所有锁堆起来烧了干净。
一直烧到了太阳接近下山的时候,鲁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唤人将老警察找来,又对一旁围观议论的百姓说:「随我来,我告诉你们谁是窃贼。」
说来也怪,当有热闹看的时候,无论平日里再忙的人也会闲下来,这不?一传十,十传百,鲁二身后渐渐聚齐起了一大群看戏的百姓,差不多半个小镇的人都跟来了,可谓声势浩荡。
妇女打开家门时吓了一跳,她的丈夫听到声音从厨房拿了一根擀面杖出来,将妇女护在了身后,紧张地看着众人。
鲁二定了定心神,冲众人一抱拳,声若洪钟地说:「今日便让各位见识见识鲁家的开锁绝技!」
只见鲁二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若发丝的金线,绕指数匝,轻轻往锁头一弹,一根金属插栓便从旁滑落出来,食指再一挑,锁面大开,露出锁头内里精密的木工加机械的复合结构。
他的右手微微颤抖但一出手时,却快如闪电,众人眼中只留下了一道残影,便看到食指和中指稳稳地夹住了锁芯里的一块铁条,轻轻往后一勾,锁内的机簧溃然四散,无数零件掉落在地,可也就在这时候!
一片隐藏在锁后的锋利铁片忽然弹了起来,将鲁二来不及收回的两根手指齐根切断。
冉冉的鲜血从锁孔内溢了出来,鲁二断掉的手指仍粘连着一丝肉,他脸色已然苍白,汗水淋漓落下,但仍然忍痛将手拉了回来,最后粘连的那点皮肉也被生生拉断。
他忍着锥心的疼痛,用尽所有力气呐喊:「我说过!我做的锁无人能开!便是我自己!也不能!」
他全身都在哆嗦,但这句话却说得中气十足,荡气回肠!
这是鲁二那一辈人的骨气,也是他鲁二铁棒也打不断的脊梁!
「三十年前!」鲁二环顾四周,众人皆不敢对视,他接着道:「三十年前,我哥便告知我,镇上出了一名窃贼,用的正是咱们鲁家的开锁技艺。」
「春秋至今,世间继承开锁技艺的人不计其数,我劝我哥不要趟这趟浑水,他不肯听,说这是鲁家人的事,不能让宵小之辈,坏了祖宗门楣!」
「于是他夜探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