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浚川也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笑,「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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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七,是我与李浚川大婚的日子。
可能是为了补偿亏欠,父皇赏赐了一座亲王级别才可居住的府邸,送嫁妆的车队多到数不完。
百姓们都在传皇帝是如何宠爱成乐公主,无人不羡慕。
而我坐在椅子上任由嬷嬷和女婢给我穿上极为繁重华丽的礼服,头上的钗环重若巨石,一如我的心情。
婚礼的流程很繁琐,进行到拜堂时天已大黑。
此时堂中皆是受邀请的达官显贵,按流程应该三拜后送入洞房。
可礼教嬷嬷喊了几遍新娘子也没有按规矩走出来。
而亲自送女儿出嫁的皇帝,与萧侯爷出去了一趟就再没有回来。
众人坐立不安,几个老臣站起身来要去寻皇帝。就在此刻新郎官站了出来。
「公主与陛下有要事相商,请诸位稍安毋躁。」他笑得温和,可语气却不容置喙。
下人关紧了房门。同时李浚川手中长剑一挥,大有抵挡看军万马之势。
堂中气氛正紧张,韦相站了出来。他长袖善舞,顷刻间气氛缓和了不少。
「陛下一向偏疼长乐公主,如今公主出嫁父女之间说些体己话,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是剑气压制住了众人还是晓之以理说服了众人。喜堂中渐渐安静了下来,无人再轻举妄动。
事后听韦大人说那日李浚川气势惊人,大有项羽破釜沉舟之势。他在我面前一向是温柔至极,只展现出轻松的一面。
如此反差,我无缘一见,真是可惜。
与此同时,我正身处在李府后院一间很是普通的房间里,面对我的父亲。
多亏了萧侯把父皇框来此处,才给了我们父女一次珍贵的谈心机会。
父皇一言不发,只是用夜色般深沉的眼神注视着我。
怕是脑海中想着我赵成乐竟然如此大胆意欲逼宫,还是低估了我,如此这般。
我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给他倒了杯茶。这是我提前准备好的,父皇最喜欢的碧螺春。
「逆子。」他还是开口了,说话间把我递给他的茶杯打落在地。热茶浇了我一手,迅速红了一片。
我却依旧很平静,「我是个女子却妄图争取那世界上最尊贵的位置,父皇可觉得荒谬?」
「幼时父皇对我极好,您一生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从不沉迷女色,这些年来后宫的妃嫔屈指可数。可独独对我的母妃极尽宠爱。可惜母妃早逝,您就将所有的爱就倾注到了我的身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您看向我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了呢,是从我三岁那年背诵出了《百家姓》《论语》《诗三百》吗?是从我七岁那年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