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张珠光的糖纸举过头顶。
糖纸在阳光下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
曾经,他对我来说,便是这样的光,
我也以为,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就能幸福下去。
我就渐渐地在这样的偏执中,迷失了自己,仿佛人生就只剩下了爱周瞻尔和讨好周家人这两件事。
等到我幡然醒悟,却已为时已晚,遍体鳞伤的不只是我,还有他。
如今,我们之间,隔着过去和孩子,再也回不去了。
抬头望向天,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一如三年前。
「周瞻尔,再见了。」我呢喃道。
番外
「音音:
展信安。
上周六去看儿子之前,我挑了一束白色栀子花,上面有一个半开的花苞,店员问我要不要换一支,我说不用了。到了墓地,那朵花竟然奇迹般地开了。
我想,儿子长得像你,一定跟你一样,也喜欢这束栀子花。
我告诉他,妈妈很忙,等空了就回来看他。请他理解,如果他生气了,也只能生爸爸的气,是爸爸的原因,妈妈才会选择离开,才不能常常去看他。
我每周都会去看儿子,除了怕他孤单,还有别的私心,痴心妄想着有一天能在那儿看见你的身影。
九百多个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无时无刻不在幻想还有一天能与你重逢,
这两年,我总是夜班上得多。因为我害怕,怕那种每天早上醒来,身边却没有你的虚无感。
我知道,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罪有应得。
三年前,我在机场眼看着你离开;三年后,我依旧没有勇气去学会面对没有你的一切。
我甚至不敢问津安你的近况,我怕听到你已经又结婚生子的消息,又觉得或许只有那样你才能彻底忘掉过去受到的那些伤害。
上周新生儿科从外地转来了一个多月大的先心病病例,家里无力负担高昂的治疗费用,却还是不肯放弃,孩子的父亲,一位一米八多的庄稼汉,抹着眼泪告诉主治大夫,就是去卖血卖器官也要给孩子治病。
医院里组织给他们捐款,我捐得最多,负责统计的小护士笑嘻嘻地说,周主任真是妙手仁心,我笑了笑,没说话。
前段时间,云其带着她丈夫和孩子从美国回来探亲,两岁多的小丫头,抱着我的脖子甜甜地喊着周伯伯。席间,长辈们逗着她问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她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说爸爸妈妈一样好,引得大家直说她是个小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