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透明的公交车厢,我低头看见一大片平民在被军警拦着,一条银色的线不断被往市区推进,所到之处都是血迹的残留。
车上的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都只是搂紧了怀中的物资。
乱世之中,自保都难,别人的故事永远只是故事。
我们坐着公交车飞驰到北边的一个站台,车停稳后玻璃罩自动消失,我们跟着人流走上站台。
我抬头看着,夜色中的站台悬浮屏上滚动着目的地,我看见了「兴安岭防空基地」,指着给我妈看。她拎着行李,摁下新装上的脑后芯片,眼前的虚拟屏上显示着导航路线。
她原来十分抗拒安装脑后芯片,说怕疼,后来我带着她去了最好的科研所麻醉处做的植入。
手术前,她躺在透明的床上,被传送到门内的那一瞬间,喊了我的名字。
我看着门缓缓关上,安慰自己这只是一次手术而已。
「这玩意还不错。」她开心得像个孩子,伸出手碰了碰虚拟屏幕,屏幕水波一样晃了晃。
我低头看她,头发有些白了,也不知道去科研所染发,整天待在家里捣鼓旧世界的东西。
我还记得那天她给我看一个奇怪的东西,可以握在手里,手掌大小,有块劣质的玻璃屏幕,一看就是早就被淘汰的。
「这个叫手机,」她给我看,「世纪初我们人人都在用。」
「所以和芯片差不多?」我好奇。
「可以这样说,当时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看这个小屏幕里的东西。」
「那时候还没有投影,内容都在这个小小的方块里。」
我插嘴:「那多无聊啊。」她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
「现在你们看虚拟屏,也不过是比我们那时候屏幕大了点,还不都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你们那时候有什么东西可以看?」
她抬起头开始回想,「那时候也有真人秀,像元首家的一样,但是那时候可以看的比现在多很多,还有歌曲舞蹈和电视剧……」
「电视剧?」「就是演一个故事,比如你去演元首……」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之前柴三偶然告诉我,每个平民家里的投影后都有元首家植入的监视器。我看着她继续摆弄那个小小的老机器,起身去给投影基座充电去了。
「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