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白衣旋身而落,轻盈的踩在皇城里一间瓦砾层次栉比的茶楼顶部,他内力逆转,如果不停下休息恐怕会到相府都很困难。
捂着隐隐作痛胸口,晏君卿静默的看着繁华的闹市,人来人往,如蝼蚁般为了简单的“活下去”而努力着。
这间茶楼来者甚少,文人雅士会聚,皆是因为这地儿风景极佳,景色秀致。一袭烈火红衣充斥其中,骨节分明的手疯狂的摇着骰子,肆无忌惮的吆喝着:“来来来,下注下注啊,快点下注!”
好好的茶馆,就因他的存在,俨然成了一个赌坊。
几个素衣而立,清丽出尘的文人雅士一脸鄙夷的看着凌子良,怒目圆睁,暗暗咒骂:“真是个凡夫俗子,煞风景!”
凌子良右手掏了掏耳朵,对着空气一吹,同样一脸鄙夷的斜睨着不远处正对自己嗤之以鼻的文人雅客。
他一条长腿踩在茶馆的长凳上,修长的双臂紧紧捧住一个骰子摇得不亦乐乎。
“砰”一声脆响,骰子干脆的落在木桌上,全场鸦雀无声,凌子良一脸邪笑的扫视着四周的人群,笑如风,美如画。
“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
忽而,茶馆里的人霎时分成了两拨,大声的呼喊着,声音差点把茶馆的屋顶掀了。
凌子良修长白暂的皓腕猛然高举,红色金丝镶边广袖霎时顺着手臂滑落,那腕臂修长的好似人间最美的雕刻品。随着凌子良的动作,整个茶馆再次鸦雀无声,静的只剩下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一个清雅竹韵,淡然瑰丽的声音响起,掷地有声:“我压大。”
听到声音,凌子良的整个身子都僵硬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纹丝不动,整张脸憋得红得好似一个红苹果一般,只剩下眼珠子在眼眶子快速的左右晃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子良,别来无恙。”晏君卿端正方良,负手而立,白衣不染纤尘飘然若仙,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茶馆的男人纷纷扭头,就看见一个白衣男子站在那里。
他一头银发如丝如绸,容貌精致优雅,一双凤眸美丽迫人,周身是干净温润的气韵,身形线条极尽清隽,举手投足间更是有无数风采。
就在所有人都惊羡不已的时候,凌子良却满头冷汗,机械性的扭转头颅,尴尬的喊道:“大哥……你……你不如压小好了……。”
听到这声大哥,茶馆边上一直冷眼旁观的雅士更加鄙夷。心中暗叹,这世间果然是无奇不有啊?如此粗鄙恶俗之人,竟然还会有个这么高洁雅致的大哥?
就在众人正忙着鄙夷和不屑的时候,一阵凉风忽而刮过,带着淡淡竹香的迷了人眼。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没了凌子良与晏君卿的身影。他们好似凭空消失一般,只剩下竹香淡雅,弥漫在空气之中,证明着,他们真的来过。
茶馆的屋顶,瓦砾层次,龙形石雕屋檐朝向帝宫,栩栩如生,威风凛凛。
晏君卿负手而立,面上一派淡然冰冷之色。
“大大大……大哥……。这里……。好好好……。好高呐!”凌子良整个人都趴在屋顶上,一脸惶恐之色,骨节分明的纤纤十指紧紧抓住暗红色的瓦砾,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再也没有机会欣赏到如此蔚为壮观的风景了。
“孟弦呢?”晏君卿完全不顾凌子良的狼狈,挑眉淡然道。
听到孟弦这两个字,凌子良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掉了!
他一脸惊慌失措的连连摆手:“大哥!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孟弦跟我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刚说完,凌子良就感觉腰上一紧,然后就是一阵翻天覆地,不由自主的朝下滑落,慌乱之中,他赶忙紧紧抓住暗红色的瓦砾。整个身子紧紧贴在屋顶上,呈现一个红色的大字。
就在刚刚一瞬间,晏君卿广袖中飞出一条白练,缠上了他的腰间,把他挂在半空中。
对于凌子良的解释,晏君卿似乎一点儿也不满意,依旧无视凌子良的恐惧,一言不发,盯住他因为惊恐而惨白不已的脸颊。
凌子良冷汗直流,看晏君卿依然没有放他一马的意思,真是欲哭无泪,不禁仰天长叹,“大哥,我求你放过我吧,从关外榕城逃到南晋帝都,我就是为了要躲开那个女人脸……你,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看着凌子良那张泪流满脸的清秀脸蛋,晏君卿稍稍挑起眉,勾唇一笑,“逃了这么久应该很累吧,从现在开始,你不用逃了。”
“啊?”凌子良歪头看着晏君卿,越看越觉得大哥好可怖。
要笑不笑的表情太腹黑了啊啊啊!
突然,晏君卿飞身而起,如一只素白色鸿鹄,掠下屋檐,凌空闪过,几个起落便出现在帝都州府的门前。
那一袭素白纱衣飞扬不止,他漫步走上公堂,对捕头亮出令牌,:“去把城西茶上一个红衣服的男人绑起来,挂到帝都的城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