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狼清楚自己已然插翅难逃,可他手里仍死死握着一把枪。
他费劲地从网缝里挤出一个小口,艰难地往天上连打了三枪。
这是他和愿心之间独有的暗号,三枪连发,节奏各异。
只要她在近处,便能听到。
起吊机“嘎吱嘎吱”作响,连人带网将毒狼拉到水面上。
他就那般蜷缩在网兜里,犹如一只被困的野兽。
到了这般绝境,他依旧把枪坚定不移地对准了港口上的一男一女。
军队岂会让他再有开枪的机会。
刹那间,斜侧方的士兵迅速出手,精准地打掉了他手里的枪。
明漪闲庭信步般走过来,目光冷漠地看着这个瓮中之鳖。
跟着他过来的近一千人,如今已被制服,那条大船孤零零地停在不远处,也已被牢牢控制住。
“你刚才是在报信吗?”明漪蹲下来问他,语气平淡自然,仿佛真的是一个诚心求教之人。
毒狼的身躯被网紧紧束缚着,里面的铁丝无情地扎进他的身体,衣服瞬间染出无数猩红的血点。
他原本就阴郁的面容,此刻挂满海水和藻类,显得愈发落魄不堪。
手腕上那触目惊心的血窟窿,鲜血不断涌出。
对于明漪的问话,他充耳不闻,双目死死盯着远方,满心期盼愿心能够听到他的报信,然后迅速逃离此地。
原本从一开始,他们和帕玛的这场战争便是以弱抗强。
他们缺兵少将,武器也依赖于其他国家。
可南洲这块兵家必争之地,凭什么拱手相让?
眼看着帕玛的军队逐步蚕食这么大一块肥肉,无论是哪个区恐怕都不会甘心服气。
倘若当初几个区能够齐心协力、团结一致,现今必然不会是这番惨状。
小人同而不和,豺狼虎豹们总有算不完的利益纠葛和纷争。
毒狼满心不甘,他的目光阴沉狠毒得仿佛能喷出火来。
士兵们粗暴地把人从网里往外剥,打算用绳子将他捆起来。
明漪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同时说道: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盼着愿心跑掉,还是盼着她跑不掉?”
毒狼突然像发了疯一般暴躁起来,他爆发出极大的力气,猛地推开身边的士兵,迅猛地拔了一个人腰上的军刀,毫不犹豫地直接插进自己的喉管,企图自杀。
身边的人立刻如潮水般将他紧紧按住,死死钳制住他的双手,楚越也一个箭步上前,用力压住他的手臂。
这是主犯,绝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军刀插入几寸,不深也不浅,若是此刻拔出,恐怕鲜血会瞬间狂飙。
明漪从未见过这般决绝的人。
说他聪明吧,却又感觉智谋不足;说他蠢笨吧,却又觉得颇有心机。
但若是仅靠他一人,整个佤昌又怎能走到今日。
总之,这样的人,她是绝对不会用。
“就这么想死?别急嘛,人马上就过来了,你急什么?”
明漪轻弹手指,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
差不多了。
她放下手。
没过几分钟,海船发动机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便由远及近,渐渐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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