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鄢看着沈流烨,一时间不敢动弹。
所有的事他都知道,那也意味着,他也一直在等报复的机会。
沈流烨不愧是当年那个被他折辱了无数次,见到他时仍旧能面不改色的人。
季鄢不确信,沈流烨这个桓王正君究竟受宠到了什么程度,倘若桓王真的对他宠爱有加,那离沈流烨给桓王吹耳旁风的时候也不远了。
沈流烨站在季鄢面前,与以往无数次看他的目光一样,没有任何忌恨、厌恶的表情,就像是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以往,以往的事,都是沈家对不起你,你现在能好好的站在这,也是因为沈家的养育之恩,你不能……”季鄢心底发颤,感觉好像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了好多年。
沈流烨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辩解,只觉得乏味,“你应该是瞒着沈执月出来的吧?沈执月那种把自己的颜面看得比天大的人,不可能为了沈清元低声下气地求人。你说,我现在派人去沈家,告诉沈执月你在这儿,你回去后,会不会被沈执月关禁闭?”
季鄢猛地起身,扬声道“你以为这样会威胁到我?我自从到了沈家,就没有被关过禁闭,你个坏心肠的东西,不但害你弟弟,还敢威胁我,你好大的胆子。”
“跟桓王府的正君大呼小叫,你的胆子也不小。”沈流烨坐到椅子上,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有那心思来求我,不如回去求求沈执月,这儿也不是你能大喊大叫的地方。”
拂霜全程当观众,这会儿见沈流烨蹙起了眉,想到这位在王府里如今是被王爷静养在典芳阁的,估计是嫌吵了。
当下笑眯眯地往前走了几步,挡在季鄢面前,“奴婢瞧着天儿也不早了,咱们郎君大病未愈,还要早些歇着,您还是趁早回去的好。”
拂霜跟着江烛染久了,也知道什么叫伸手不打笑脸人,嘴上的话说的没留一点颜面,但脸上笑得温和有礼。
季鄢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被拂霜一句“送客”给送出了王府大门。
人一走,沈流烨抬脚去了揽风苑。
江烛染正在院子里自奕,抬头看见沈流烨来了,笑着让他坐下。“正巧你过来了,来把我这半局棋下完。”
沈流烨半字不提沈家,等到一局下完,白子把黑子吞了大半。
“这局,王爷放水了。”
江烛染听他叫“王爷”,知道这又不高兴了,打开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看你见了季鄢心情不好,让你半局棋,怎么,还被让出脾气了?”
“我能赢。”
下棋都下出倔脾气了,以往也不见沈流烨耍小脾气,现在瞧见了又觉得好玩,“好,你能赢,重开一局,这次不给你放水。”
这局江烛染确实没给沈流烨放水,但是也没走寻常路数,一盏茶的功夫,沈流烨的白子没了大半。
“嗒”
他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搁,抬头道,“妻主好生不讲道理,要么让着我,要么处处和我作对,这般下去,怕是要打成冤家。”
沈流烨虽然生气,却是给气笑了。
江烛染见他笑了,放下棋子,“原本就是让你下棋缓解一下情绪,毕竟一天见了两个沈家的人难免心情不好。”
“下一局,我要平局。”沈流烨把棋子收进棋盒子里,示意江烛染先下。
第三盘棋,沈流烨和江烛染果然打了个平局。
“妻主的棋艺,怕是已经非常人能比了。”
“能让夫郎这么评价,看来我棋艺当真不错。”
沈流烨大病未愈,如今还是怕冷得很,夏末的阳光照在院子里的时间短了很多,江烛染早早让人收拾了东西进屋里坐着。
“妻主除了下棋,还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事情吗?”
“怎么,想了解我其他方面?”
“知己知彼,才能更快得到妻主。”
长了一张清冷美人的脸,偏偏爱打直拳。
江烛染偏偏不想随了他的心意,“阿烨和我相识了这么久,多少对我也有些了解,不如,你说说看。”
“把控人心算不算?”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