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三天。
我突然绷不住了,攥着吐司袋子,蹲在冰箱前号啕大哭。
我刻意忽略的外婆不在的事实,像巨浪一样拍向我,好疼,可真疼。
她养的吊兰还水灵灵,但鱼缸里的金鱼,因为没人喂食,一个个都翻了肚皮。
她平时爱坐在摇椅上看电视,我从前嫌弃那嘎吱嘎吱声真吵。现在不吵了,却安静得叫人心慌。
一直觉得这筒子楼里的二居室太小,今天才发现,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太大了。
物业打电话给我,让我下去挪一挪车,下大雪了,树木可能会折断,砸坏车他们担不起责。
我抓起手机和钥匙下楼。
不知道这场雪是从什么时候下起来的,地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几个小孩儿在打雪仗,笑声一片,眉眼都是飞扬的,看上去真开心。
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心头难得涌出一丝温暖。
手机突然震动,是我不熟悉的号码。
「喂?」
方建业的声音传来:「周渔,我帮你问过了,第一医院实在不行,我请了附医最好的医生主刀,你带你外婆去办住院,就说你是我的表外甥女。」
我忽然就能感到漫天的寒意,今天下雪了,今天可真冷。
我打断他:「不用了。」
方建业的声音提高了:「周渔,你不要任性。你知道许医生有多难请吗?我找了好多关系才托到最近的时间。」
我笑了一声,说:「不用了,我外婆已经去世了。」
他的话头猛然止住,只余下呼吸声。
我对着电话那边,平静地问:「方建业,死的怎么不是你啊?」
嘟嘟嘟……
他挂断了电话。
我忽然感觉站不住,攥着电话,深深地蹲下来,眼泪直直地砸进雪地里,融出一个又一个小凹痕。
几天前,在外婆的葬礼上,我守灵到天明,表姨搀我去休息的时候,忍不住掉了眼泪。
她说她心疼我,又说方建业真不是个东西。
原来,二十多年前,方建业已经跟我妈妈谈婚论嫁了,但那时他又看上了领导的女儿,于是边跟妈妈谈恋爱,边去接近李萍。
他担心跟李萍谈不成,于是仍旧哄骗妈妈说自己会娶她。
等到方建业把李萍娶到手的时候,我的妈妈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方建业想用一万块钱私了,要她去流产。妈妈当然不肯,她和方建业不同,她要这个孩子,哪怕会承受诸多流言与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