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眼中收起所有的思绪,对他微微一笑:“没什么。常公公,你我相识于微末。对我而言,你不是凶名在外的拱卫司指挥使,你是我的朋友。”
常何在微微一怔。
安如锦伸出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深深吐出一口气:“常公公,陪本宫在永延宫随意走走吧。你我很久没有聊过了。”
常何在看着手臂上的那玉雕一样的素手,点了点头。
“娘娘想要聊什么?”
“从前你辅佐皇上,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成功呢?”
“因为就算不会成功,这也是微臣的宿命。为先皇后效忠,为皇上效死。”
“原来如此。原来每个人都有必做的事。常公公你有,本宫也有呢。”
“娘娘有什么事是必定要做的?”
“常公公不要问了……总之不会陷皇上于险地……”她含笑回眸,眼底却有凄然,“我知道,在你们心中皇上第一,旁的都无所谓。”
常何在欲言又止。
安如锦轻叹,粲然笑道:“罢了,我逗着常公公玩儿呢。”
她说着轻叹一声,慢慢向前走。
轻叹渐渐飘远。
主仆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渐渐走远。
……
中宫为难静妃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后宫。宫人绘声绘色说着皇后如何声色俱厉,静妃如何隐忍求全。又说道静妃如何哭着一路回到了永延宫,在肩辇半天都不肯出来。
此事传到了皇上耳中,听说皇上亲自到了中宫呵斥皇后。
皇后一改从前端庄贤惠模样,哭泣道。
“难道臣妾错了吗?静妃私见外臣,臣妾统领六宫,生怕一点过错,多问一句又如何?”
“臣妾见后宫空虚,皇上膝下无子,臣妾为皇上举荐美人,充盈后宫难道是错?”
萧应禛大怒。
“什么私见外臣?她见江家公子是静亲王妃亲领。你在后宫不是频频见你族中子弟,怎么不许她见个外人?”
“后宫空虚,朕不劳皇后费心。朕朝堂政事繁琐,无心美人,至于子嗣,当初静妃的孩子是怎么丢的?皇后避居在避暑行宫,宫中宫人胆大欺主,你没有责任?”
皇后听得越发大哭。
“是臣妾的错!臣妾这个皇后无德无能,皇上废了臣妾吧!”
皇后说着拔下头上的凤簪丢在地上,还哭着去脱身上的凤服。一旁的宫女们吓得脸色都白了,纷纷扑上去苦苦哀求。
一旁的萧应禛脸色铁青,一动不动。
皇后气苦难当,哭道:“臣妾见弃君前,臣妾再也没有脸当这个皇后。皇上赐臣妾毒酒一杯,白绫一条吧。”
萧应禛冷冷道:“你不需以死相逼。但凡你有一点容人之量你便要善待她。行宫之中,你如何,她如何。你就不会羞愧吗?”
皇后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哭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萧应禛冷冷道:“不是朕不念夫妻之情,兰妃的事皇后没有责任?明知道慕神医有可疑却偏偏压下来。但凡你有一点爱护她的心,禀报给朕,她又怎么会如此?”
皇后浑身一震,几乎软倒在地。
原来他都记着,一笔笔和她秋后算账。她原以为他就是那铁面的菩萨,石做的心肝,根本不会看后宫一眼。
萧应禛目光直视她,道:“你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有一种作恶就是尸位素餐!”
皇后浑身晃了晃,眼前一片漆黑。
萧应禛目光一扫,正好扫到战战兢兢的越露。他眼底浮起浓浓的厌恶,冷冷道:“你就是越露?”
越露浑身一抖急忙跪下,脸色发白。
萧应禛冷淡道:“皇后要将你举荐给朕,想必与你平日挑唆有关。皇后一心为朕着想,不想着了你这种无才无德小人的道儿。来人!”
内侍赶紧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