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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临手上握着我的手机,往玻璃墙上重重一锤,怒喝:“陶岁,你住手!”
于是我就住手了,变成丧尸的毛毛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是轻微地抽搐着,我捡起我的背包躲进换衣间,门刚关上就听到凄厉的一嚎,四面八方的丧尸涌在店前。
王临的手还没有够到别在门上的杆子就被丧尸潮淹没了,四楼一整层都在颤抖。
这样持续了半小时,突然一声惊雷落下,丧尸们仰着头嘶鸣起来,然后奔向这层楼的最高处。
大战刚结,没法冒着危险去看王临是死了还是变成丧尸了,只能祈祷手机就落在门外。
光线越来越暗,几乎看不清外面情况。没有手电,我寸步难移,索性插上插销在这里等着。
这大概是我迄今为止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一抬手就能摸到四周的墙壁,安全感十足。
忽然想到什么,我惊坐起翻出湿纸巾擦干净手后拆下围脖摸了一圈没有摸到伤口,手上也没有血迹,再摸摸胳膊,胶带完好无损。丧尸咬了我那几次都没有咬穿防护,实在是太幸运了。
要是可以的话,真想仰天长啸三声。
太激动了,真的,贼想给徐若谷打电话哭一场。
对了,手机。
虽极力忽视王临的所在,但手机就掉在他手边,肉渣和血混在一起黏在屏幕上,手肘处还有肠子耷拉着。
确认完手机的位置,我拿了根衣架倒放,用钩子把外面的杆子挪下去。
没敢去看王临的神情,给尸体搭了件衣服,捡起手机迅速离开这个地方。
下到二楼隐约看到某处有光闪动,于是确定这层有幸存者藏身。
即使如此隐蔽也觉得并不安全,我小心翼翼下楼,看见丧尸在长廊徘徊,放慢脚步,压缩自己,然后轻手轻脚移到台阶,用爬的姿势下到一楼。
找到进来的六号门,确定安全后,整个人才挪出去。
外面一片糟,跟无数片区域一样,漫天垃圾,腐烂程度不一的尸体,燃烧的汽车和楼房,以及时不时绝望的惨叫。
我擦净手机,发现还是无信号状态,就算他们联系过我,我也收不到,所以现在得移动起来。
仍然往高速路口走,那是我们一开始约定好的。
一个人上路要害怕得多,看阳光下自己的影子都觉得格外潦倒。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现在路面都干了,如果在平常,空气一定很舒服,四月份最适合沿着湖边散步,看大人带着小孩放风筝,或者在某片林子里看一整天学生们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