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出去,头顶毛巾掉落在地。
蒋越在风雨中前行,柳巷客栈的门里有明晃晃的光,模糊的雨幕里有人朝他飞奔过来。
女人一张脸瓷白,五官却是浓墨重彩的。
他差点被她撞翻在地。
“你找着了嗯?”蒋越说:“我想你找不着我该去哪接你。”
易周没说话,强硬把他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拖着进屋。
楼上郝清扬听着声音急匆匆跑下来:“越哥!!”
她哭着跑过去,手指尖还没碰着蒋越胳膊。
易周忽然就那么一措身,拉着蒋越避开了。
易周眼神冷冷地睥着她,郝清扬一怔。
蒋越偏头:“柜子里医药箱拿过来。”
“再拿瓶烧酒。”
“哎,”郝清扬回神,擦掉眼泪,去拿东西。
蒋越脱掉上衣,郝清扬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看到蒋越的身子,忍不住直接哭了出来。
肩胛骨一个弹孔鲜血缓慢往外渗,右侧腰间一道豁口,切断了那块腹肌的肌腱,血涔透了衣裤。
郝清扬过去拉蒋越,哭着说:“去医院。”
蒋越在易周行动之前移开了郝清扬的手,轻声说:“不用。”
蒋越灌了一口烧酒,转头去开药箱,易周却先拾起里面一把薄刃小刀子,酒精冲了刀刃,抬头,说:“你起开。”
郝清扬站着不动,防御的姿态隔着她和蒋越:“你干什么?”
易周突然抬高声调:“我她妈叫你起开!!”
“易周!”
蒋越压着火,到底犯什么毛病,不能好好说话?
蒋越柔声说:“清扬你站后边。”
郝清扬迟疑地后退一步,易周上前,翻身半跨坐在蒋越大腿上,左手压在他胸膛两块紧实的胸肌之间,右手握着刀子。
蒋越说:“你手稳着。”
“死不了你。”
易周的瞳仁剔透锋利,像她手里这把刀子。
这是一个医者应当有的眼神。
下一瞬,她手筋绷直,刀刃直刺入他肩胛骨,反手一剜。
一颗子弹叮一声掉落在地板,叮叮咚咚。
剧烈的疼痛造成他大脑一瞬的眩晕,接着又是一疼,易周迅速糊了药,缠上绷带。
易周挑了一根大小合适的针,用火灼透了,穿上鱼线。
易周把蒋越摁在床上,在他胯间蹲了下去,一回头,对郝清扬说:“你出去,你在这我会分心。”
郝清扬看了看蒋越,又看了看易周,一咬牙,红着眼睛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