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dadadadadada――――――――
偶尔有路人撑着雨伞,从她身边走过,这条毒品赌博淫浸的老街,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景象,也就有那么一两个人驻足看了看这个在雨幕中晃晃悠悠走着的雪白女人,然后漠视。
道路泥泞,深深浅浅的水洼,踩上去就荡开波纹。
一辆铁灰色的汽车猛然驶过,溅起半米高的雨水,冷冷打在她身上。
车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车窗里看了看她,情景对比之下女人露出了残忍的胜利笑容。
易周侧头看见,发廊的半圆铁窗趴着一个头发泛黄的小女孩,用没有恶意的好奇眼神打量着她,女孩嘴里的饼干渣子掉满了窗台。
大概是抹香鲸呕吐出来的碎屑。
她慢悠悠走过去,女孩看清楚她苍白的脸孔不知如何是好地睁大眼睛,突然她嘴里的饼干被横空夺走。
奇怪的女人渐渐走远,女孩懵了一阵,哭了起来。
雨幕中霓虹灯深粉深绿的光糜烂而庸俗,逐渐在加剧的暴雨中荡漾成模糊的一团。
什么都在发光。
被窄胡同卡住的汽车大灯,远远施工工地上长臂的吊灯,赌场门前挂着的一串血红色灯笼,地上积聚成水洼的雨水,镜面似的反射着白光。
一辆灰色的车停在她边上,她浑然不觉。
她尝试着用脚踩碎水洼里的亮光。
车门打开,易周整个人被罩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不断有水滴落在她身上,她分不清这水是从哪里来的。
只是她微微仰头,暴雨形成的小水柱从男人的额头经过他线条锋利眼尾,从刚毅的脸颊淌下来。
那看起来像是从男人的眼睛里流出来的一样。
他抱着她,长着胡茬的粗糙下巴砥砺着她的脸颊。
她觉得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啊,给了她最想要的东西――
她指着没入她脚踝的水洼,露出一个迷蒙的笑容,对蒋越说:“你看,一条光河。”
就在水泥混土的数米地下,有一条裂缝,星星揉碎在里面,凝聚成一条光带一样的底下暗河,住着无数发光的奇妙生物,河水朝着不知名的地方缓缓流淌。
她两脚踩入,踏碎了一池星光。
那些生物从她脚下穿梭游过:“我要……我必须得……跟着他们一起去。”
蒋越一把拉住她的手,一再隐忍:“我送你。”
易周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汽车如图误入异世界的小兽,在暴风雨中艰难而无望前行。
冯三给蒋越打电话,蒋越开着车摁了接听,冯三焦急道:“越哥!易周吸毒发疯,你怎么也跟着她疯!这天有台风登陆,出去很危险!”
蒋越说:“我们早上就回去。”
“越哥!”冯三还要说话,电话滴一声断线了。
车开到即将要上山的路口,地方偏僻,施工未成的佛塔环围成一个小小的封闭岛礁,手脚架像巨大生物的身体骨架,牙尖嘴利地反射着森然的冷光。
石矿开采场盖着蔚蓝色的防雨布,底下是炸石块用的炸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