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暗了,街上开始点灯了,她骑车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租房的广告,身上的泥水板结了,黏得难受,她想要是再找不到住酒店算了。
她现在只想洗澡换衣服。
车灯照亮的地方有个女人晃晃悠悠走过去,蓬头垢面,攥着个本子。
是那个疯女人,她晚上竟然也是要回家的么?
易周凭感觉跟那个女人走在后面,穿过三条街,道路乍然开阔,一侧矗立着一栋白墙蓝顶的房子。
疯女人不知道钻到哪个角落了,房子是没有门的,大喇喇开着,她进去看了看,里面是六合对立的独房,中间一个小院,竟是与时家的宅子一个构造,只不过没有那么有气势,破败很多。
正对大门的黑洞洞的屋子突然传来一个嘶哑暗沉的声音:“你是……”
易周背上一股冷气飙升。
那声音时断时续,从黑暗里传来,“咳……你是……哎站住!”
一声尖锐爆吼,她真的神使鬼差地站住脚了。
这么诡异任谁都要撒腿跑,易周却腿软了,她天不怕地不怕。
就怕鬼。
嗒嗒嗒几声后,一只干枯的手爪子搭上了她的肩膀:“哎……你是不……要租房子……”
扭头看到一个瘦得过分的男人,手脚都很细长,脸白得像死人,盯着易周的眼睛时时难以聚焦,说话也一顿一顿,似乎要花很大力气才能说完一句话。
易周嗓子哽着,一时间忘了要干什么。
死人一样的男人接着说:“我……这房租便宜……就住了我……和……一个小子跟他女人……对院有个照应……”
他说着话舌头就不受控制地吐出来了,口水沿着嘴角嗒嗒拉拉淌。
易周简直毛骨悚然。
“哈哈……白粉打多了……那个量没打死你个老不死的真是运气好……”一个女人突然从旁近一间屋子里探出头来笑着说了一句。
站的远易周只能看清女人像涂了血的红唇。
“滚……死婊子……当心我跟蒋小子说你背着他抽4号。”瘦男人瞪了她一眼,女人哼了一声不说话,瘦男人又问易周:“你要挑……哪间……”
好像已经定好了她要住这。
那女人突然掐着嗓子高声说:“哎呦,老甘,你就别费心思了,快叫人家小姑娘走吧!”
易周顿了一下,忽然抬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从偏门进来。
她嘴角抽出一个僵硬的笑,玩味地盯着那个刚进来的人:“我住下了。”
女人心有不甘地咋了一下舌头,老甘不住抽搐着点头:“哪……间……?”。
她指着男人旁边的空屋子:“就要那间。”
那个高大的男人淡淡看着易周。
正是被叫做越哥的男人。
人生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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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住的屋子里面很干净,干净到只有一盏灯泡,还是钨丝的,一圈一圈散着黯淡的光,只够照亮丁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