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礼服扯开,扔在脚边。
匀长的四肢,纤细的腰,绷带勒得胸形饱满。
小宁又呆了呆,易周发白的皮肤上遍布淤伤撞痕,后背的绷带几乎被血浸透了。
他红着眼睛去药柜翻,艾克利,活血膏,碘伏,一把小银剪和纱带。
“易小姐……我帮你……”小宁慢吞吞挪在她边上跪下,易周低低埋着头,碎发散下来。
他沾了碘伏擦她的伤口,她没有动,小宁渐渐安下心,轻轻地碰触。
伤痕几乎遍体都是,并且发紫变黑,他越擦药心里越难受。
绷带已经不能用了,他仔细用小银剪切边剪断绷带。
易周很疼,他能感受出来,她的身体一直在轻微地战栗。
绷带撕开,后背一道粗针线缝的伤疤,歪歪扭扭,已经开裂,血痂呈现黑红色。
易周的后背本该很漂亮,凸起的蝴蝶骨,肩头圆润,从后能看到前胸两团从两侧露出的半圆弧线。
她本应该是极其高贵的人,跟自己不一样,小宁想。
他处理了近两个小时,直到窗外晨曦微光透过落地帘子透进来了。
他最后拿起白纱带。
易周抬起胳膊,小宁的手从背后绕过去,沿着伤口裹圈。他手上动作很小心,避免碰着她的身子,歪着头尽量不看,微微红了脸。
系上扣之后他慌忙抱着剩下的东西塞到药柜,在洗手间洗干净手,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慌乱又一丝丝掩饰不住喜悦的表情,羞愧红了脸。
女人是一种那么美好的生物。
他从来不知道。
“你说你要是稍微刚硬一点儿,像个男人一点?用得着给男人玩屁股么?”
他第一次陪客陪的是袁二少,丁娜就是这么跟他说的,那眼神讥讽的,带着一丝怜悯的,似乎像是在看一条可怜的小虫。
他擦了一把脸,从洗手间走出去,重新拿出一套茶具沏茶。
云南亚热带产普洱,储藏了十年的湿仓普洱正好是味儿最醇香的时候,能消火,能解毒。
毒。
他想到这脑子里嗡一下,他掏出口袋里的白色密封纸包,里面是薄薄一层白色粉末。
四号海洛因。
他来的时候丁娜给他的。
他闻到了一股烟味,从他后面传过来,他一转头,魏平站在玄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攥紧了手里的纸包,又开始不争气地哆嗦。
突然里间传来一声闷响。
魏平走进去,他也擦擦手跟着过去。
易周从沙发上摔下来,手里扯着海蓝的沙发罩子,蜷缩在地上。
小宁放下茶盘赶忙去扶她:“易小姐……”
易周把自己整个裹在沙发罩里面不肯出来,小宁费力把她扶起来,易周缩在他手弯里,抖得很厉害。
“易小姐,”他觉得不对,使劲撕开蓝色罩子,易周露出一个脑袋来,乌发凌乱,一脸灰败的死白色,眼里发出凶狠的光。
“滚!!!操你妈!!滚!!!”
易周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狠狠把小宁砸倒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