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陷在沙发里抽烟,夜色包裹着他,烟头一点橘黄的光抖动在手指尖,微微温热。
他刚才差点被扼死。
要是易周不开那一枪,他清楚地知道最先被扼死的那人是他。
他玩命跟形形色色的人赌过多年,从来没有输过。
就这一次。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碎那点光亮,一步一步朝着易周走过去。
他把枪扔在她手边。
“开枪。”
易周抬起头,毫不迟疑抓住枪,手还举不稳东西,枪口对准了他。
她费力扣动扳机,嘭一声,同时魏平飞起一脚。
她撞出去老远,撞在墙面上,疼得身子绷成一张弓。
“妈的,你和你男人真是一对儿。”魏平抿着嘴角笑。
都一样的不要命。
都一样的是疯子。
腕表的指针还有十分钟分针指到十二。
他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一个瘦小的男人条件反射往后跳了一步,然后重重弯下腰:“魏先生。”
魏平说:“金总叫你来的。”
肯定的语气。
小宁腰弯得更厉害:“是……是……”
“呵,进去吧,”魏平转头就走:“别做多余的事。”
小宁又是一哆嗦,不由自主地捂了捂口袋里的东西。
金蝶这小心性,故意的,叫小宁过来气他。
小宁进了玄关,里面很暗,他一时不适应,瞎子一样看不见东西,他摸摸索索去找开关。
突然自己的脖子被扼住。
他吓了一跳,那人手上没有力气,软绵绵的,他没有推开。
任由那双手把自己推倒撞在墙面上,脑袋碰到开关,中厅天花板的琉璃灯霍一下全亮了。
易周脸色死白,一双眼却亮得骇人,双手掐着他的脖子。
小宁心里又畏又酸,轻轻叫:“易小姐……”
易周真的想弄死他,手上怎么也使不上劲,掐了一会儿反而累得浑身虚脱。
她瘫倒在他肩膀头,小宁把她扶起来,搬到沙发坐下。
小宁在茶水间温了薄荷水端在茶几搁下,易周轻轻挑了挑下巴。
小宁受宠若惊地端过去。
印着青瓷的茶杯,放在易周眼前,她伸手接了,狠狠往他脸上砸。
碎片割了他一头一脸,小宁站着,眼泪掉出来,可是他愣愣地不躲,不动。
易周渐渐皱起眉,她很烦躁,心里压着火,混身上下的伤口也醒过来了似地开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