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低到听不出一点情绪波动。
蒋越似乎理解了一点点眼前这个女人。
就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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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周睡了个昏天黑地,梦中依旧时时出现时琛那张脸。
阴魂不散。
她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全身骨头睡得松散了,以至于有人进来的时候她都懒得起来。
窝在睡袋里,微微眯着眼看着来人。
逐渐看清那个人,蛮板实的身材,刘海遮着眼,手里抱着个东西,怯生生的。
不是蒋越,易周想。
阿龙叫了她一声:“易周姐。”
“嗯。”易周从睡袋爬出来,肩带滑下来,圆润的肩头和凸起的蝴蝶骨,裸露在外面。
阿龙红着脸偏过头:“易周姐,前天你把相机落下了,我要上班了顺道给你送回来。”
放下相机他就想走。
“等等。”易周不疾不徐地套好外套:“我跟你一起。”
“啊?”阿龙愣了一下,易周从他身边走过去。
“我饿了。”易周说。
“那条路上有个深夜也出摊的包子铺。”阿龙说:“不是……姐你到底去干嘛啊……”
那不是正经人该去的地方,阿龙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突兀。
蒋越站在门外,手里攥着个老式手机,手机坏了,打进电话时有时没有声音,他琢磨着该换一个了。
蒋越很高,往那一站几乎抵了半边门去。
他看着易周从他眼前轻飘飘走过,突然停步,转头。
阿龙跟在她后面叫:“姐……你跟着我去干嘛啊……”
易周对他仰着尖尖的下颌,眼神很妖:“蒋越,走,我带你嫖妓去。”
阿龙张着嘴巴,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朗明夜场所在的那一条街,基本都是一层的矮房子,到了晚上从压抑的门洞里能看到散发着绿红色暧昧光线的灯盏,以及灯泡下三两坐着的衣着暴露的女人。
道路不宽,错落停着的汽车更把道路压得闭仄。
街上倚着门墙而立的女人,明明不想,却硬是三两结伴,多了便像是自发排成一排,像架子上待客人挑选的货物。
易周啃着包子认真打量着街上的一人一景。
偶尔有男人从她们眼前过去,站街的女人就抬起头笑,交谈两句,成了就挽着胳膊进屋子,不成便又低下头,扣指甲,和边上的姐妹说说话。
她想起泰国的红灯区,曼谷三百块钱玩一次泰国浴,芭提雅的美式gogo吧十块买杯啤酒看一整夜的舞台成人秀。
被叫做金鱼缸的玻璃柜里坐着的美艳小姐,舞台上现场性爱的裸体舞娘,只着片缕的人妖。
处处是糜烂,极致的放荡。
可是这里易周只觉得说不太出来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