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经历坎坷才这样寡情,直到他反骨插了师父一刀。他们说他为修为自己修成傀儡了,都在剿杀他,我不信。」
我没把最后的结局说出来,我亲眼见到前去剿杀大师兄的弟子,被他毫无感情地虐杀了。
我亲手把玉龙剑,送进了从小带着我的大师兄的胸口。
我觉得大师兄那时候或许还有一点灵智,不然怎么在我的剑穿过的时候,根本没阻挡呢。你看大师兄,就算成了傀儡,也不会伤害我。
宋莱看着我的眼睛,我放着千叶花的手已经在出汗。我怕他说这只是一个梦,没想到他却突然开口道:「你先把千叶花收起来,我去联系师父。今晚月半圆,正好师兄疗伤,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他突然眨了下眼,虎牙露出一粒,像是年少时他拉着我去偷玉已真人养的灵兽炙烤吃的模样。
大师兄早就不住在那个竹屋里了,晚尔尔说那里常年不见阳光,不好的。我和宋莱去他新住所的时候,正看见围满了弟子,十分吵嚷,不免有艳羡的声音说道:「尔尔师妹,真是扶陵山百年一遇的弟子啊。天赋异禀不说,心底还这样良善。」
「大师兄多亏了她,才能走出疯魔的状态。我们入门早的,都受过大师兄的照拂。」
诸人叽叽喳喳,我好不容易带着宋莱挤进去,正看见晚尔尔把大师兄放在院子中,阳光落在他苍白的发间,像座落满了尘易碎的神像,他不说话,眼睛也不眨,对于外界没有反应。赤着的双脚扎满了乌色的针,晚尔尔给他喂下了什么东西,浊气便从他的七窍之中往外渗。
宋莱其实之前挺喜欢晚尔尔的,毕竟他向来对这种明媚的少女没有抵抗力,没少给她献媚。
但是我们都不高兴,不高兴她把大师兄不堪的模样翻出来,像是取乐的东西一样放在大众眼下,周围都是夸赞她的声音。
宋莱皱着眉头道:「这样多的人,大师兄还怎么安静疗伤?」
晚尔尔一下就抬起头,有点无措,「大家都想大师兄了,我就想着借这个机会给大家看看。」她结结巴巴地又补上半句,「是尔尔做错了。」
果然这话一出,周围人看宋莱的眼神都不善了,责怪他说话太重。
宋莱突然哽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反驳,眼神复杂地看向我。
这样的场景,我遇见的远比他多,只有把他放在同等的位置上,他才能真的理解我。
好在宋莱本身就是小霸王,冷哼一声,挥着手道:「做错了就改,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要不要我一人送你们一副师兄的画像日夜观看啊。」弟子一下子被他轰得一干二净。
我靠近了一点大师兄,他的眼睛一动不动,肩胛骨的骨头凸出来,我轻声问:「大师兄怎么像木偶了?」
「散浊气的过程十分痛苦,是药长老方才来亲自封了他的五感。等会就可以解开了。」晚尔尔答道。
我吐了口气:「谢谢晚师妹了。」
二师兄宋莱借着我和她讲话的机会,顺手把旁边摆放得整齐的药材都摸了一遍,他微不可见地对我摇摇头。
有什么黑色冰冷的东西,缠上了大师兄的脖颈,血一样的信子亲昵地吐出来——那是一条黑色粘腻的长蛇。我恶寒地看着它的蛇瞳,顺时握上玉龙剑,想要把它从大师兄的脖颈之上挥砍下来。
叮当一声,一道来自晚尔尔的灵诀打上了我的剑,我的虎口几乎渗出血才不让剑飞出去。
晚尔尔失声尖叫,冲上去安抚着她竖着蛇瞳的黑蛇:「师姐,这是我的灵宠!」
我摩着虎口被震出的痛意,盯着那条长尾黑蛇,低声道:「抱歉。我以为是溜进来的毒蛇。」
晚尔尔后怕不已,难得地脸拉下来,转头道:「月亮要出来了,时间已晚,师兄师姐请回吧。」
宋莱和我一起被客客气气地送出门,他蹭了一鼻子灰:「从没见过这位新来的小师妹这样生气,朝珠,还得是你。这个小师妹真是不一样,漂亮的女修用笛用琴当武器的都有,只有她背重剑养恶心的蛇。」
我睨了他一眼:「你刚刚都拿了什么?」
他眨了眨眼:「趁你捅她的宝贝蛇的时候,我什么都拿了一点。」他向来对这些灵药灵草感兴趣,又是为大师兄治病,送来的许多草药都很罕见。他急忙忙道:「我去第三峰那里仔细研究一下。」
我点点头,看着他一转身便沉下来的眉。
谁都没把这个当小事,只是面子上轻松一些罢了。
我往外面转了两圈,已经是黄昏暮时,大片的云卷在天边,坠出渐变的霞光。我坐在崖边,诸峰弟子都沐浴在金光里。我余光里瞥见有人在不远处看着坐在崖边晃脚的我,回过头去却又不见了。
我叹了口气,才有心情看自己的掌心,刚刚被晚尔尔的灵诀给伤到了。
我现在没有修为,和凡人没什么两样,估计又要花好长时间才能愈合伤口。
我这样想着,抬起了手,却突然发现,我裂开的虎口处,覆上了透明的鳞片,轻盈得几乎看不见。我怔了一瞬,怕错过一样睁大眼,伤口以可见的速度复原,那几片鳞片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