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阎寒随手松一下领口的扣子,漫不经心:“这里暖气开得太大,上去再说。”
“你现在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
“没有的事。”
二人拌嘴,从电梯一路吵到房间。
虞雪还在睡,罗微语说刚给她量了体温,已经退到了39°。阎寒松了一口气,搬了椅子坐在床前,按照罗微语所说,不出三个小时虞雪的烧应该就能完全退下来。
“她没什么大碍了,过一个小时你帮她量一下体温,如果没退烧,你再给我打个电话。”张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临出门前他又叮嘱了一遍:“别忘了量体温。另外,让她多喝点热水。”
“好。”阎寒心不在焉地应承了一声,他那心事重重样子被罗微语看在眼里。
回去的路上,罗微语对张烁感叹:“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
“你指的是?”
“虞雪啊。”罗微语说,“真羡慕她,出身好,长得又好看,所以能让阎寒这么优秀的男人对她掏心掏肺。”
“你不也能让我对你掏心掏肺么。”张烁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谁让你好看啊!”
“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好看?”
“当然不是,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
夫妻二人互相调笑,恩爱异常。
阎寒将虞雪从床上扶了起来,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他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喂她喝水:“虞雪,醒醒,喝点水。”
虞雪觉得又热又闷,像是从潮湿的热带丛林被唤醒过来。她看不真切眼前的景象,只感觉有个模糊的人影在动,似曾相识。她含糊地吐出三个字:“我想睡。”
“喝了水再睡。”阎寒强制性将杯子放在她唇边。
几个小时持续39°以上的高烧,外加出了一身汗,她嘴唇已经干得起皮了,急需补充水分。可是她并不想配合,将头往边上挪了挪。
“虞雪,虞雪你先别睡。”阎寒晃了晃她,像哄小孩一样轻声轻气,“听话,喝口水。”
在他的坚持下,虞雪勉强张嘴喝了几口。喝到一半,水呛到气管中,她抑制不住地咳嗽哦起来。阎寒放下杯子,手忙脚乱地帮她拍背。
一直袖手旁观的阎霖终于看不下去了,抽了几张纸巾走过去帮忙:“笨死了,我来。”
“小心。”
“小心什么?”阎霖呛他,“她又不是瓷器,碰不碎。”
二人手忙脚乱了一番。
而虞雪呢,她只觉得头有千斤重,浑身无力,昏昏沉沉靠在阎寒身上。经过刚才的咳嗽,她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她知道自己正靠在一个男人的怀中,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
上一次他们挨这么近是在冰川风雪肆虐的晚上,他们挤在一个小帐篷中,一同经历了生死。那个时候她也在他身上闻到了同样的味道,烟草,还有……荷尔蒙。
她忘了是谁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当一个人爱着你,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的气息都是不一样的。好像是童鸢,也好像是丛筱月,她已经记不真切了。她从未把这句话当真,但阎寒对她的心思她是心知肚明的。
她一直都不想给阎寒造成错觉,也一直冷静地划清彼此的界限。然而此时此刻,她浑身乏力,只想就这么瘫着睡到地老天荒。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阎寒很享受虞雪靠在他身上的感觉,没觉得她枕着自己的肩膀是一种累赘。他看虞雪时,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阎霖半开玩笑地嘲讽他:“差不多得了啊!人都睡着了,还舍不得放开呢?”
他这才慢慢将虞雪放下,给她盖好被子。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阎寒觉得,以桃桃的性子不应该这么早会放阎霖回来。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阎霖又生气了:“还说呢,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怕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想来帮帮你。不曾想啊,某些人巴不得我不要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