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惊觉还倚在凉亭的栏杆上望着那轮月亮发呆。
周禾远远地就看见了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清楚段惊觉走不远,但一刻看不见他就会心慌。
患得患失啊。
“纸屏,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喝酒?”
周禾瞥了石桌上的酒壶一眼,上前抱住了段惊觉,俊朗的下巴埋在他的肩窝里。
段惊觉没回头,只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不愧是表亲兄弟,你与陛下问的话都是一样的。”
“什么?”
“没什么。”段惊觉攀着周禾的肩膀回过来,一双眼睛媚态横生,笑着问,“子春,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当然。”
如果这时候的周禾足够清醒,就会多问一句,纸屏,你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说: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出自苏轼《海棠》;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出自苏轼《水调歌头》,特此标明。
第71章闻丧
段惊觉的事情虽不是什么急事,但总是压得梅砚心头沉甸甸的,梅毓与宋鸾音的婚事刚过,梅砚就抽空走了一趟藕花园。
已经是酷暑时节,藕花园里的荷花都开了,白荷纯净,破土而出却不染分毫纤尘。
梅砚远远看着那片荷塘,心中微微一动,何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似乎在这一刻有了真正的体悟。
没等上多少时候,段惊觉就亲自出来迎他,轻雾般的纱袍像是一团笼罩在云端的水幕,明明肉眼可见,却又难以触碰分毫。
段惊觉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出挑,那一双细长的柳眼满是媚态,配上一张清冷含雪的面容,却又不显得多么妖媚。若真要找个什么词来做比喻的话,他就像荷塘里亭亭玉立的白荷,不流于俗。
段惊觉见来的人是梅砚,一时间还有些意外,一双柳眼弯了弯,声音清韵有余:“景怀,你怎么来了?”
一面说着,一面请梅砚到花厅里落坐。
梅砚早有说辞,吩咐身后跟着的东明把手里的东西奉上去,竟是几壶酒,远远地就有清冽的酒香飘出来。
东明将那酒交到藕花园的下人手上,然后就躬身退了出去,待给二人奉茶的丫鬟也退下去了,梅砚才笑了笑开口,说:“听说你喜欢喝竹叶青,恰好兄长府上办喜宴时采买了许多,左右没人喝,我便都讨了来拿给你。”
段惊觉亦笑,知道梅砚这话是个说辞,却也并不揭穿,反而打趣道:“如此反倒让梅尚书破费了。”
“怎么能叫破费。”梅砚淡淡说,“若非南诏与大盛通商,这样好的酒也卖不到大盛来,只是酒味清浅了些,盛京城里的人都喝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