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华听说宋澜和梅砚要去见刘岑安,明显吓了一跳,生怕刘岑安狗急跳墙伤了他们,当即就要去调禁卫。
宋澜由着他去,等禁卫过来了才让人去开了后院的门。
后院里只有一间柴房,刘岑安就被关在此处,然而等禁卫上前开了柴房门上的锁,宋澜和梅砚才面面相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南曛最直白:“嚯!这哪儿需要禁卫啊,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撂倒!”
柴房里尘土漫天,刘岑安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嘴也被帕子堵上了,瘦得皮包骨头。他看到宋澜走近,露出来的一双眼睛转了转,嘴里发出呜呜声响。
宋澜饶有兴致地蹲下看了会儿,伸手拿掉了他口中的帕子。
“朕登基时刘巡抚进宫观过礼,应该还认识朕吧?”
认不认识的,您这一句“朕”都出口了,怎么着也不可能是别人啊。
刘岑安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被莫名其妙关在这里一个月,等来的人会是皇帝!
“陛,陛下!”
宋澜一把按住他想要爬起来的身体,笑了笑:“世人都说朕暴戾,朕如今给你开口辩解的机会,有冤情的话,可以慢慢说。”
他说完这话便起身看梅砚,语气软下来:“少傅,这里阴冷,咱们出去等着。”
梅砚点点头,走前不忘嘱咐廖华。
“盯着他,别让他寻短见。”
廖华忙应下。
宋澜和梅砚一起回到前院的凉棚里坐下,不过喝了两盏茶的功夫,就隐约听见了宋南曛的吵嚷声。
两人茶都没喝完就又折了回去,入目是宋南曛在柴房门口上蹿下跳,嘴里絮絮叨叨。
“你好歹也是江南的巡抚,江南百姓的父母官,你说利欲熏心就熏心啦?你说不把百姓的死活当回事就不当回事啦?朝廷一年给你们那么多俸禄还不够你们养家的,非得从百姓身上捞油水,百姓的油水是你们该捞的吗!”
刘岑安已经被解了绑,正老老实实跪在宋南曛面前挨骂。
梅砚皱了皱眉,问宋南曛:“南曛郡,刘巡抚这是辩解完了?”
宋南曛一跳两尺高:“辩解?他有什么脸辩解啊,皇兄和梅少傅一走他就全招了,那一摞又一摞的银票就明摆着呢,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他声音敞亮,吼得宋澜耳朵疼。
“宋南曛,好好说话!”
“哦。”宋南曛焉了焉,垂着脑袋,把声音压低了些,“就是皇兄和梅少傅一走,他就把事情全都招了,钱塘民怨的事情全是他欺上瞒下压榨百姓造成的,朝廷断没有冤枉了他!”
宋澜冷眼看向刘岑安,问:“背后再无人指使?”
“没,没了。”刘岑安声音发颤,小心翼翼道,“罪臣死罪,只请陛下能饶过家中子女,不要下连坐的罪名。”
宋澜一脚把人踹倒,杀气隐现:“哪里轮得到你与朕讨价还价,你搜刮民脂民膏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百姓家中有无啼哭小儿,如今祸事到你自己身上了,反倒垂怜起家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