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市到上海约莫950公里,一个人独自驾车的感觉并不怎么好。
从早上驶上高速开始算起,历经10个小时的煎熬,终于赶在下午5点抵达,苦不堪言的二人简直受够了这该死的驾驶体验,聂鹏甚至发誓如果还有这样的订单,哪怕少赚点钱,也要让啊思利康自己送过来,否则一年跑两趟,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去花挣到的钱。听得佳颖在一边无言以对,毕竟这一路开车的人是她,她还没发言,聂鹏就在那里叫苦连天着实有些不地道。
啊思利康的接待方自然还是陈忠,见到亲自押车前来的聂鹏和佳颖,神情中带着十二分的愧疚,连忙将接下来的事宜安排妥当,无需两人再劳心劳力的为吃住奔波。
虽说此时研究中心的负责人已经等得暴躁了,可是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陈忠依旧坚持将培养质的交接工作安排到次日,于此博得了两人不少的好感,劳顿了一天的萎靡也减轻了不少。
在陈忠的关照下,两人被引去下榻的酒店,接洽方自然为他们安排了两间宽敞的大床房,毕竟是公事,闹出乱点鸳鸯的戏份可不好。
通透的落地窗正对着川流不息的黄浦江,在夜灯的映衬下难掩魔都的繁华。站在窗前望了一阵,佳颖感叹了两句资本力量的伟大后,就将聂鹏赶出房间,自己则钻去浴室中泡澡。哪怕身上依旧是香喷喷的,可是一想到晚上要钻进某人的被窝,就忍不住的要再洗个澡。
至于被窝到底钻没钻成功,看第二天两人的神情就知道。
一个哈欠连天,一个神采飞扬的。
培养质的维护方案与权责分配的合同早就被法务部拟定完成,甚至在等待聂鹏一行抵达的时间里,还分别拟定了几套备选方案,惊的聂鹏大感不真实,心想到底谁才是年耗研发费30亿美金的制药公司?如此上赶子的求对方签合同的方式,也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
合同没有什么问题,签署起来当然很快,一上午的时间从见面到签署再到装货,流程顺利到不可思议,甚至在得知二人准备明天就驾车回齐市后,陈忠还分外体贴的安排了一位老司机协助,只等一早随车将他们送回去。
早已经和啊思利康接触过多次的聂鹏推掉了接下来的午宴及消遣活动,转而和佳颖去了迪士尼游玩。平心而论,从认识到现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两人还真没一起进过类似游乐场之类的场所,借着这个契机,自然要好好地放松一下。
事实上,从互有好感开始到现在,不过也才过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一直琐事缠身的二人还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约会,这在同龄的情侣中几乎就是本末倒置的存在,只是对于这两位本就不怎么在乎顺序的人来说,约不约会的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同样都是第一次来迪士尼的二人卸下了负担,自然玩的无比开心,只不过玩过之后,沿途售卖卡通玩具和饰品的小店几乎让佳颖光顾了一个遍,至于拎包的工作自然就交给了聂鹏,直到最后不得不以死相逼来阻止她的疯狂采购计划时,已经悲惨到脖子上都挂满了购物袋。
挂成这样的情况是没法继续逛街的,何况为了方便,来的时候又没有开车。于是佳颖眼睛滴溜溜的转过几圈,急忙拦了出租车,拉着聂鹏赶在下班高峰期来临前回了宾馆,将几乎可以当做防爆垫层的七八层购物袋卸下后,又一阵风的拖着他直奔寿宁路的龙虾一条街。
她玩的风风火火,聂鹏就无奈的想要挠墙,毕竟任谁逛了一下午的游乐城之后,逛宵夜的动力都不会怎么足。
酒足饭饱吃到撑的两人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挽着手从小龙虾馆里走出来,不约而同的决定徒步走回宾馆消食,毕竟不到三公里的路程,也不会累,再说有手机导航地图在,迷路的可能基本没有。
难得这般肆意消遣的二人一路慢悠悠的溜达,看着路边不时停靠着的千万级座驾,不禁感叹魔都可怕的资本密集程度,聂鹏心想他若是土生土长的魔都人,应该也不会因为转瞬千万的身价而沾沾自喜,以致于膨胀到怀疑人生。毕竟千万级别在这里,也就够全款拿个百十平方的普通住宅。。。
路过一所医院的时候,人行道位置上围了一圈人,依稀听到“可怜”“艰难”之类的碎语,两人不禁好奇,挤过去一看才发现,路面上跪着个老人,面前铺着一张白布,有些零散的钱撒在上面,布上写着一大段黑字,聂鹏大抵看了一遍后才知道,这老人的儿子患了重病,得知此院的救治水平高,于是从外地赶来投医,只是治疗进程过了大半,家财已经耗尽,连借带求凑了十多万,可是距离痊愈所需的费用还有十多万,实在是走投无路的老人只能将儿子留在病房中,以此方式为儿子筹钱。
佳颖与聂鹏看了一会儿,佳颖望着老人低落地说道:“聂鹏,他好可怜啊,要帮他么?”
看了看不远处岗亭,里面的保安只是守在电话旁等候吩咐,而没有上前驱赶的意思,聂鹏觉得这老人八成是真有难处,否则也不会守在这处容易被驱离的地方乞讨,于是让佳颖守在这里,自己走去岗亭处问了个大概,再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脸唏嘘。
“老人在这里跪了三天了,医院方面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要不我们捐些钱吧。”
“嗯”
于是二人纷纷解囊救济,佳颖拿了5张大票出来塞在聂鹏的手里,却看到聂鹏攥在另一只手中的一摞人民币,不禁有些痴了。那是刚刚吃饭前,他才从ATM机上取得5000张大票,除了吃饭花去的200元以外,似乎一张不差的都被他握在了手里。
聂鹏就在佳颖疑惑的神情中,半跪到老人身边,拉过老人的手,将这些握成卷的钱塞在了老人手心中,而不是丢在白布上。那老人木然的扭过头,想要看清手中的东西,却见这名年轻人半掩着他的手,遮挡旁人的目光,只从指缝中露出来一叠纸币的边角。
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