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君虽然他的烛阴火燃了周遭几百里,身上却是如玉般冰凉冰凉的。
我乖乖地蹭开他乱摸的手,卧在他膝上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却仍然忍不住忧愁,我还是想念我的嫦娥姐姐,「呜哇」。
帝君的衣袍不紧,浅浅地露出里头的风光,我曾经听神女聊天,说是钟山上的那位帝君,曾经一人凌空阻断魔潮,风姿天下无双,风光横越八荒。
可惜我是只兔子,不能体会和此等神君近距离接触的快乐。
我懒懒地耷拉下我的长耳朵。
烛阴氏帝君一只手摸着我的毛,漫不经心地问:「那个…丑丸子是哪儿来的?
」「我自己在广寒宫的时候慢慢地搓的。
」他轻轻地「嗯」了一下,便也再不说话。
3我开始了在钟山宫搓小药丸的生活。
周围百里的烛阴火渐灭,我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奔到殿前,往下远眺。
眼瞧着烛阴火的火势一点一点地下去,我就知道钟山君的伤口快要治好了。
殿里面的生灵只有一条帝君龙,几只丑兮兮的玉蟾,还有我。
但是我坚信我的地位要远高于那几只玉蟾。
帝君允许我蹦蹦跳跳地跟在他的赤足边,我时常记起第一次见面时他极其嫌弃地吹翻了许多许多遍,可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帝君很喜欢我白绒绒的毛,我看出来的,他喜欢让我窝在他怀里,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梳理着我的雪毛。
我也喜欢惬意地闭上眼。
帝君的乌发长,并不束起,一直淌到我边上。
我高高兴兴地抓住一小簇玩。
帝君被扯疼,眉眼往下瞧,矜傲的下颌终于往下压了,却零星染了分笑意在眉梢,愈发显得他苍白的面容华光大甚。
我看得有些呆了,却感觉身体有些变化,我感觉我变大了,是的。
确实如此。
一笔风华落在他的唇边,他刚要说句什么。
眉眼冷倦的帝君终于染上了分惊讶,我从他如同被天河水洗过的眼底看见了自己。
浑身赤裸如雪的少女被他拥在怀中,显得十分小巧。
从眉到嘴都精致好看,大片的黑发从脖颈处相分,一部分沿着背脊下滑,一部分覆过胸前坟起,一直往下。
黑白相衬,愈发像天山上最纯真无垢的雪。
我再出声,却是娇软的音,糯着声:「帝君——」烛阴氏的年轻帝君垂下眼,黑长的睫颤动几下,喉结轻轻地动了一下,像是清晨草上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