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躲在家里,等待恢复秩序的这种生活似乎进入了「不正常」中的正常状态。
只是偶尔会有重物轰然从高处摔下的声音,以及每天凌晨五点直升机准时飞过的轰鸣。
一个星期前的那个早晨,随着沉重的夜幕被并不明媚的阳光撕开。
有个早早醒来的人站在家里的窗台前下一秒却因受到惊吓喊出了长长又刺耳的一声尖叫,惊落了楼宇外枯萎的树叶,也惊动了因为外面空气成份陡变而躲在家里的人们。
那群面黄肌瘦的人,有着看似孱弱的身体,极其蜡黄的肤色,干裂的嘴唇。
他们不似电影中那样,惧怕阳光或紫外线,他们偶尔癫狂,偶尔安静,时常用看似无用的力气,去撞击着每栋楼宇下面早被居民紧紧锁上的门。
他们有着蜡黄到极致的肌肤,灰白色的眼球,他们人数越来越多。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拼命地想进到楼宇里。
我划动着小区微信群,里面每天都有人发自己拍到的诡异视频,「真的因为那些水吗?」
「还能有什么原因吗?」,皮卡拆开一包小浣熊干脆面,咔哒一声掰开两半,「喏,吃吗?」
「吃。」
大家应该都跟我们一样,在家里面,在建筑物里,每天刷着来自民间投稿的新闻。
这座城市没有瘫痪,只是人们目前不太敢继续使用自来水。
最近晚上睡眠好像有些许好转,睡醒时脑海中的色块出现频率没有那么高了。
这种与世隔绝不能出门日子,让我想起多年前爆发的那场病毒,只是那时候,人们还能出门。
那时我时常会重复阅读加缪的《鼠疫》。
如今空气成分陡然的改变,让人们只能依赖在有供氧和循环系统的建筑物内。
今早醒来,我发现自己长了一个小溃疡,呲牙咧嘴喷了一下西瓜霜。
楼下那些不正常的、面黄肌瘦的「人」们,数量时而多时而少,可能有些溜达着溜达着就到别的地方了。
他们会在某个时段,突然安静下来,然后缓慢的、沉重的,向着同一个方向大口呼吸着外面那些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接受的空气。
而那个方向就是市供水厂。
他们也很痛苦吧。
随着时间推移,网络上热火朝天的分析,以及一些自称内部的人用让人寒碜的语言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