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的拳头砸在我的身上。他的拳虽然乱,但并不重。在基地的时候,我经常双手抱头,绷紧腹部,让凶器戴着拳套给予我重击,这点抗击打的能力还是有的。我想,好多拳手都是被他这一开场的乱拳给打懵的吧。
打了一阵子,恶棍的出拳速度慢了下来,我瞅准空隙一个摆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这一拳是躺着打的,发力不足,他的脑袋只是略微一抖,接着挥拳又向我打来。这家伙明显已经进入狂暴状态,目光凶狠,嘴里流涎,好像一条疯狗。就在他挥拳的时候,我猛的往上一挺胯,一下把他给顶了出去。我趁着那力量一翻身,抓着他的一条胳膊把他固定在了拳台上,做了一个「锁臂十字固」。
地面技我会的不多,但锁臂十字固我练的还算娴熟。我抓住他的手腕,两条大腿交叉的缠绕在他的肩关节处。如果不出意外,我将会一直这样固定着他,直到他拍地求饶或者是胳膊被我生生掰断。
强烈的痛楚使得恶棍大喊了一声,他竟然一口咬在了我的腿上!这个家伙!钻心的疼痛彻底点燃了我的愤怒,对于这个混蛋的不满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我按住他的胳膊猛的往上一挺胯,接着便是「嘎嘣」一声,我也不知道哪断了,翻上来骑在他身上就是一顿炮拳!
恶棍已经完全不能反抗,他脸部的五官在我的拳头下面不断变化着形状,一坨坨的鲜血从他的口鼻中迸溅出来。可我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我简直想把这个家伙的脸完全摧毁!在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他,我也不明白我把他当成了谁,耳边除了传来观众的惊呼就是拳头砸在脑袋上的闷响。
当我从恶棍身上站起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拳。恶棍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拳台上,四肢大开,整个脸上全都是血,鼻子嘴眼睛一片模糊,身体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没有掌声,没有喝彩,我抬起头朝台下的观众扫了一眼,他们都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不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表情。
我忽然对这些目光集中在我身上的观众充满了憎恨!这些看客们!这就是你们想要看到的场景!你们不是嗜血吗?你们不是喜欢刺激吗?那哥哥我今天就给你们来点更刺激的!
我高高的抬起脚跟,朝着恶棍饱经蹂躏的脸狠狠的踩了下去!「噗」的一声,鲜血呈发散状溅的周围一地都是,还有几团甩在了我的脸上。有人捂着嘴惨叫了一声。
妈的,这下你们满足了吧!
没有裁判,也没有人宣布我的胜利。我带着满手的血,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走下了拳台。我明白,这只是我命运中的其中一战,路还没有结束。
有观众,就永远有黑拳。
走进休息室,李哥对我说:「那两个广东老板觉得你不错,准备近期安排你跟芯片的拳赛。」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来是喜还是忧。
我没有说话,坐在条凳上,背倚着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对了,你的腿没事吧。」李哥低头看去。
我抬起腿,看到上面两排牙印,还在往外慢慢渗血。叫恶棍这名字绝对不委屈他,妈的下嘴这么狠。
出门的时候,听到从后面走出来的两个人说:「恶棍已经断气了……」
「走吧,」李哥拉着我:「去打一针破伤风。」
2
跟恶棍打完拳赛没多久,李哥就告诉我,跟芯片比赛的日子也定下来了,就在半个月后。拳赛的地点在广州。到时候姓秦的和姓陈的这两个家伙也会到场。
我说,李哥,这个消息不要让小妖他们知道,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
李哥叹了一口气,说知道。
2006年的7月份,我「大五」的最后一个学期即将结束,但我却不能在学校参加毕业典礼,因为那个时候,我已身在广州的某个地方,站在拳台之上对抗叵测的命运。我事先给王辉打了个招呼,让他去学校帮我处理一下相关事情。王辉问我要去干什么,我只是说要跟李哥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王辉说那行,你去忙,到时候我帮你把事办了。末了王辉又说:「前两天杨蒙打电话跟我联系过,她还问起你的情况。」
我想了想说:「下次再打电话,你就告诉杨蒙,让她不要再记得我。」
在离开之前,我跟阿果又去看了一场电影,这是我们两个第二次去电影院看电影。那次看的是文根英主演的《纯情舞女》。看完之后,阿果靠在我的肩膀,竟然哭了。
我俩第一次看电影的时候,是我从电影院里出来哭的一塌糊涂。而这次,却换成阿果在我肩头抽泣。我笑着说:「怎么哭了?电影最后的结局不是挺好的吗?」
「电影里的结局都很幸福,我不知道我们的结局是不是也能像他们一样。」
「肯定会的。」我抱着阿果说:「肯定会的。」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只在一眨眼间。在送我离开的时候,阿果一直沉默着,直到最后不能再送了,才拽着我的衣服,露出一个笑脸,说:「欧阳,早点回来。」
那一个笑容,像刀子一样刻进了我心里。
阿果,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