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太医吧。啧,这么年纪了,接连受刺激,肯定受不住。”
“我可是记得很清楚,那日出宫,元安宁肯舍弃我这个亲生女儿,也要把太医带上。”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元安重病,正式需要用太医的时候啊。”
沈婳的语气里充满了阴阳怪气。
高忠良:……太医?哪里还有什么太医?
泾县的时候,急着逃跑,把好好一个郑院正给丢了;
阳县的时候,二十一郎染上了疫病,为了杜绝传染的可能,陛下把问诊的太医都杀了。
圣驾西巡,统共就带了那么三五个太医,结果还没有出散关,就全都没了。
上次陛下身体有恙,就是找的当地的大夫。
就这,还是高忠良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弄到的。
这次来到仓州,情况更糟糕。
王刺史一直记着先皇后的事情,不但迁怒小公主,还暗中恨上了陛下。
王刺史以及王家,都是表面客气,暗地里丝毫都不恭敬。
陛下的日子,不能说过得多凄苦,却也无法顺心顺意。
高忠良倒是想找个在仓州养老的太医,可惜——
这会儿,陛下被气到吐血,慢说太医了,估计就是个医术较好的正经大夫,都没有啊。
“怎么,没有太医吗?”
沈婳这个时候,有点儿像恶毒女反派。
话多,还句句带刺儿。
“太医啊,我有!”
沈婳眉眼弯弯,仿佛得了宝贝,急于炫耀的孩子。
说出的话,也带着孩子特有的残忍:“郑院正,就在我的麾下!”
高忠良瞪大了眼睛。
谁?
郑院正?
是他认识且熟悉的那个太医院院正吗?
“对!就是你所想的太医院院正。”
沈婳含笑点头。
“唔!”
元安帝并没有昏迷,他只是吐了血,胸口闷,眼前发黑。
被高忠良扶住后,身体有了支撑,倒是能够站住。
沈婳的每个字,元安帝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被自己弄丢的郑院正,居然被这个不孝女捡了去,还收为己用,这、这简直就是混账不孝!
她果然是个灾星,生来就是克亲人的。
元安帝痛苦地呻吟着,嘴边又喷出了一口血。
他或许过于愤怒了,一时都没有发现,他的手脚都有些麻痹,沾满血渍的嘴,也开始朝着一个方向歪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