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西这话说得,李启铭当即就低下头去,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低声道:“晓西,就是,就是赔个罪的意思——”
“赔罪?就这两个破果子赔罪!寒碜谁呢?我们家吃不起是不是?”江晓西气鼓鼓道。
“晓西,你是个姑娘家,脾气不要那么暴躁,有话好好说。”江局长拧了拧眉心,有些无奈地看向了江晓西。
“爸!你是没有看到!刚才我都要吓死了!江叙南那血都流了一大堆!这么点果子的钱补血都补不回来!咱们不稀罕!我就是要让赵铁柱蹲大牢!”江晓西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启铭的脸色纵然难看,不过听到江晓西这么说,还是压低了声音,忸怩道:“晓西,赵铁柱毕竟是我表叔,我看大哥伤得也没有那么严重,要不这事儿,咱们两家坐在一起好好说开,你看行不行?要是闹到公安局去,这事儿就大了——”
李启铭几乎已经用了哀求的语气了,又看向了江局长,道:“江伯伯,我舅公也知道错了,他这会儿不敢来这儿了,怕打扰大哥康复,我爸让我约了你晚上去饭店吃饭,到时候咱们好好说说这事儿——”
“李启铭!”还不等江局长表态,江晓西当即就炸毛了。
她的长相本来就属于比较清冷的,这会儿眉目疏离又蕴藏着怒意,看起来更是带了几分倨傲。
“你什么意思?我问你是什么意思?”江晓西目光冷冷地顿在李启铭的脸上,冷哼道,“你这是要站在赵青山那边的意思了?你不帮我?帮赵青山?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李启铭的姿态都快要低到尘埃中去了,低声道:“不是,晓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帮他,不帮你?但是这个是我奶,是我奶的意思——我奶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个折腾的,赵青山都求到去奶那里去了——”
“别说他求到你奶那里去了,就是他求到天皇老子那里去也没有用!反正这个事儿是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的!我大哥遭了这罪,他赵铁柱就必须要付出代价!”江晓西紧紧抿了一下薄唇,指着门口道,“李启铭,你给我滚!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带上你的破果子一起滚!”
说着,江晓西从桌子上将李启铭刚才送过来的果子当即就拎了起来,然后直接放到门外。
没有直接将东西摔出去散落个一地,已经是她给李启铭最大的体面了。
“晓西——”李启铭来的时候就是硬着头皮应下这事儿的,他知道江晓西的脾气本来就火爆,但是没有想到她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李启铭伸手去拉江晓西的手,低声道:“晓西,这事儿你能不能不要上升到对立面——我表叔他,他本来不是想要打大哥的——”
听了这话,江晓西是越说越生气。
“是啊,他本来不是想砸我大哥的,是想要砸苏姐的!听你这个意思,是不是以为砸了苏姐就不用坐牢!李启铭,你还觉得我拿这种事儿跟你搞对立面,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今天他就算砸的不是我大哥,是别人,他也得蹲大牢!他以为他是谁啊?滚!别扒拉我!”
她当即冷着脸,推了李启铭一把,将他推到了门外去,然后还砰的一下将门给关上了。
这个动静不小,不少旁边病房的人都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李启铭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看,这会儿更是青白交错的,变得越发难看了。
他犹不死心,敲了敲门,低声道:“晓西——”
江晓西压根都没有搭理他。
他讨了个没趣,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低着头离开了病房门口,连果篮都没有提。
屋里头的江局长和江叙南见江晓西那火冒三丈的样子,叔侄两人都默默摸了摸鼻子,不敢吱声。
江晓西有些口渴了,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还不免愤愤地咒骂了一句:“什么玩意!我下去班都不去上了,我就去公安局,马上要让公安同志将这件事情处理好!马上让那赵铁柱蹲大牢去!几个破果子就想要收买我!做什么白日梦呢!我呸!”
听了江晓西这话,江叙南有些犹豫地看了她一眼,这才低声道:“晓西,要不算了,你跟李启铭现在这个关系,真要将赵铁柱送进大牢去,那你们以后不是要尴尬吗?以后嫁进他们家,还有隔阂,要不这次就卖个人情,算了吧?我也没有受多重的伤。”
“我跟他什么关系?别说我现在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我跟他真有什么关系,那关系也不能越过你去吧?谁要嫁进他们家了,再说了,就算我嫁进他们家,他们就因为这事儿有隔阂?这事儿能有什么隔阂?又不是我冤枉他赵铁柱,往他的头上扣的帽子!这事儿是他自己犯的!这是他应得的!”江晓西言辞激烈地反驳道。
听到这里,江局长已经觉得脑壳有点痛了。
他的目光落在江叙南包着纱布的头上,最后又落在了江晓西劈里啪啦的小嘴上,僵滞了片刻,最后实在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是作了什么孽?
他们江家这一辈子的孩子好像都不怎么灵光,前途堪忧啊。
想到自己即将要升迁的事情,江局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是可以调上去了,但是这两个愣头青他也没有办法带走啊。
他走了,这个位置就肯定是李副局长的了,别说结亲家的事情了,他们两个这性子,再这样得罪人家,要是结不成这个亲家,他们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江局长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愁白了。
这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