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红着眼,望着他那双被过往刺痛的眼眸,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沉默,就代表了认罪。
褚溪云捏着她下巴的手陡然松开来,清俊的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苏锦,像你这种三心二意的女人,”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冷冷的掀了掀嘴角,“我嫌脏。”
说完,他起身抽离,头也不回的出了卧室。
苏锦怔怔的望着天花板,清秀的脸庞上已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
好半晌,她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侧身想要爬起来,视线所及,并排而列的两只绸缎枕头,使她动作猛地一僵。
这枕头是她亲自买的,之前褚溪云别墅里的拖鞋毛巾……等等之类的小东西,都是她不经意间慢慢选购的。
枕面上熟悉的花纹,颜色,抚摸的触感,似乎从未换掉,保留到今日。
脑子一片混沌,如同中了蛊,着了魔,苏锦俯下身将脸压进柔软里,扑面而来的味道悠长而清冽,是他的,和他唇舌衣衫一样的味道,渗透在棉絮里,再也无法抹掉。
然而,就算她再如何贪恋,也终究敌不过权势漩涡,敌不过阴谋四伏。
门外忽然有轻微的声响传来,似乎是怕惊动到她,脚步踩在地毯上,几乎隐没了所有声响。
苏锦快速撑起身子,端着餐盘的保姆一怔,随及微笑道,苏小姐,你醒了?
她走进来关掉门,将餐盘放在床头桌上,旁边还有水杯和药盒。“褚总说了,医生交代你这几天都只能喝点稀饭牛奶之类的流食,还有,胃药要按时吃。”
苏锦掀开被子,刚要下床,保姆扭头看见了,大惊失色,“苏小姐你现在不能下床,医生说了胃出血必须卧床休息。”
“我得走了,”她心下了然,代青容现在来了,趁着他们在书房的空档,她走得迅速而隐秘,才是最好的。
“苏小姐,你这是干什么,还跟褚总赌气吗。”
苏锦心口一滞,拂开保姆的手,声音冷淡回道,没有,我现在跟褚总半分钱关系都没有,哪来的气赌?
保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的按住苏锦,“你这些日子不在,褚总每晚都在书房工作,整夜整夜的抽烟,这间卧室,他连进都没进来过,却每天都让我打扫干净,我看这样子,明明就是在等你回来。”
苏锦怔了几秒,偏过头去,“你是他的人,自然帮他说好话,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代青容……”她咬住下唇,似乎难以启齿。
保姆恍然明白过来,痛心疾首的摇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告诉过你,那天褚总喝醉了,是代小姐送他回来的,可是到了卧室门口,褚总硬是没让她进来,后来是季特助扶着褚总到床边的。”
苏锦下意识捏紧被角,“你说,代青容没进过这间房?”
“当然,”保姆肯定的点头,“代小姐来过好几次,要么在前厅,要么在书房,褚总都是跟她谈公事,从来没进过卧室。”
仿佛被最柔软的温热包裹,胸腔里拉扯的疼痛瞬间平息下去,如同蜷缩到极致的嫩叶,缓慢伸展开来,舒适得酣畅淋漓。
“可是,”苏锦脑中炸开一团雪白的光亮,“那天他为什么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