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府门口,跟我说:「好啦,我到啦,你回去吧。」
她的笑容看上去和从前并无半分区别,转身正要叩门,我一把拉住她衣袖,她好奇地转过头来,我低低道了一声:「对不起。」
她笑眯眯地道:「没事呀,我又没损失什么,幸好你说的早,不然我还得再做作几天,想起来真是累得慌。」
我哑然,她又催促道:「好啦,你快走吧,我得回家了。」
我轻应了一声,临走前,她又唤住我,道:「三殿下,晚上路黑,你把这盏灯带上吧。」
我从她手中接过灯盏,顿了顿,道:「你以后,仍旧可以叫我阿黄,不必唤我三殿下。」
许知晚飞快地说:「好啊好啊这是你说的啊可别后悔反悔了就是乌龟王八蛋的狗儿子。」
语速之迅速,中间连个停顿都没有。
我忍不住一下笑了,她也冲我笑嘻嘻,露出两排白白的贝齿。我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冲她点点头,掌着灯转身离去。
走到街道拐角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天色已晚,街道人潮渐歇,虽已送到门口,但不知道许家值夜如何,安不安全,我得看着她走进许府才行。
我停在拐角,隐在墙后,静静地看着许知晚的背影。
她见我走远了,才转身去叩门,轻叩了两下门环,许府大门吱呀一声,缓慢打开。开门的小厮见到她,立马为难地垂手鞠躬,紧张的声音吞吞吐吐地浮在半空:「大小姐,是您…您回来啦,您…您缓一缓,夫人…夫人她…」
许知晚仍旧笑眯眯地道:「没事。我等一等。」
小厮如释重负,连声道谢道:「那就麻烦大小姐了,且等一等,小的,小的这就去回夫人。」
许府的门,吱呀一声,又缓缓关上了,只余下许知晚一个人站在家门口。
许府门前的红灯笼,把她的影子拽的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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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页哗啦哗啦地在案几上翻来翻去,桌上的纸已经厚厚地堆了一沓。
我揉了揉手,把笔搁在笔架上。
太阳已经正当头,实是到了午饭时分,曹锡梁苦着脸跟我说:「三殿下,这抄书归抄书,你总该让我吃饱了再抄吧。」
我对小福子道:「传膳吧。」
传菜的宫女鱼贯而入,一盘盘珍馐放在桌上,曹锡梁如按铃一般「叮」地坐正在饭桌前。两眼淌下泪来:「饭啊,饭啊,我都不记得,我有几辈子没见过你了。」
我举箸尝了几筷子,并没有什么胃口,布菜宫女夹起一块酥烤乳猪,放进我盘子里。
我看了半晌,把筷子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