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宫中安安稳稳养胎到初夏,期间皇后也来看到两趟,言语之中,无非是敲打我不要占着盛宠,恃宠生娇。
我冷眼看着皇后由最开始那个,还挟带着一股武将风骨的模样,直至今日,已然全身心投入到分走梁予白宠爱的后宫争斗中来,觉得后宫果然是葬送所有女人本性的地方。
「皇后娘娘贵为国母,都劝不动皇上,臣妾又怎么会比皇后娘娘的话,更有分量呢?这份责任,臣妾承担不起。」我不软不硬顶了回去。
皇后冷笑道:「你可别太过猖狂了。」
我自认一贯和气,实在也不想承她这句猖狂,扶着后腰起身,恭送皇后离开。
我躺在床榻上辗转一夜,实在难眠,起夜想要饮水。
云清进来伺候,看着我喝水后,小声道:「先生那里,准备起义了。」
我捏着茶盏差点儿滑落洒到身上,这下彻底是睡不着了。
云清口中的「先生」,其实是我三皇兄,李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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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皇兄中,大皇兄最是喜欢骑马猎鹰。二皇兄同父皇一般,爱那些诗酒茶花同美人。独我那三皇兄,性子安静随和,喜好看书,待人平和。
宫人们时常偷偷称他为「先生」。
「若是能赢,早先也就不会破城了。」我的话语颇为现实。
云清脸色青红交加,却依旧倔强道:「殿下怎能不信?若非殿下就这样甘心委身给那等粗鄙之人?那可是灭国仇敌啊!」
我紧锁着眉,和云清互不理解体谅。
那日跳城楼,我自觉已经算是对李氏血脉拼尽所有了。
三皇兄知晓早年我与梁予白私下往来有所交集,早在陈国大势已去时,他便趁夜来到霁慈寺,与我深夜筹谋。
与其说筹谋,倒不如说是软硬兼施,要我为他逃出京城,换取一线生机。
「小四,三哥一向待你如何?」
「我李家血脉如何能断?梁予白此人凶狠残酷,睚眦必报,怎会真的饶恕我们李家?」
「堂弟年纪尚且不如你,都知何为大义,你身为公主,竟不知?」
「你生下来便是凤命,朝臣百姓都言你之降生必有亡国之兆,父皇不信,你的三位皇兄也不曾信,眼下即将国破城亡,你又怎么能说与你毫不相干?!」
……
我如何承受得起这种种「罪责」?
只能如他所言,为李氏血脉的延续,承下责任,为这灭国之灾,担下罪名。
登上城楼,我看见那与三皇兄有七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