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回家睡大觉。
这事到底是纳瑞德小姐不对,就算她不想见人,但为了生活费为了房租,拉着笔记本树洞,又吐了一大堆槽,为自己做心理建设,以“只要不掉真|钞节|操偶尔掉掉有益身心健康”自我安(xi)慰(nao),麻利的准时准点滚到酒馆。
“莉莉,你是怎么了?贼眉鼠眼的。”
班克斯先生虚着眼,脸上是饶有兴趣的笑,看躲在门缝偷看前台的绿色眼珠子,他实在不能理解,这小猫两三只的前厅有什么能让她紧张到如临大敌,却不妨碍他的八卦之魂。
“你管我。”
透着门缝,未发现敌情,纳瑞德小姐小小地嘘了口气,拉大缝隙挤出半张脸,立眉瞪一眼,做出一副凶神恶煞地样子,“今天你前面,我后面,其余的别来烦我。”
老男人将牙签叼在嘴边若有所思一会,恍然大悟,刚巧一阵门铃响望过去,老熟人来了,一老一少,发际线略高,眼睛像老鹰般锐利的是老贝茨,后面的灰色碎发,国字脸,标配米色风衣。。。。
。。嘭。。。。
班克斯先生看一眼晃动的活板门,咂了砸嘴,本想嘱咐两句但被老贝茨一打岔,暂且放下。
而另外一边,纳瑞德小姐捂着胸口像是缺氧一样大力的喘气,雪白的皮肤被紧张与尴尬之情染得仿佛烧起来一般,在厨房狭小的空间来回渡步一会,发现自己无法摆脱那种误会后(或是瞎想太多有的没有)的羞耻感,对着面团迁怒,没多久砧板下巨大的响声,引来班克斯先生的侧目。
送上一杯热水,老男人挤眉弄眼,颇有一番暗示地味道,小心翼翼地问道,“莉莉,你。。。要不要休息一会?”看对方一脸茫然,他踌躇一会,贴脸过来,小声地建议道,“我懂得的,这是每个女孩都有那么几天。。咳咳。。要多喝热水,多休息。。。。。”
噗。。。。纳瑞德小姐的膝盖仿佛中了一箭差点没跪下去,盯着那两条毛毛虫一样的浓眉抖啊抖啊抖,一种有气无力的虚弱感油然而生,她默默地盖住半张脸,叹气。。。好吧,被人误是生理期总比让人知道她与小贝茨之间的误会来得强,虽然并不是前者。
若问有什么对女生来说来也糟心,不来更糟心的事?恐怕唯大姨妈一件。
——跪求妇|科圣手老中医,急,十万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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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中最好的夏季过去,伦敦又回到阴沉多云的日子,算算时间,离发生误会的雨天已经是好几个之后的事,期间小贝茨虽有意无意的想创造巧合去解释,总在没开口前被她刻意的回避或找借口躲开,这让他这个温吞性格的男人,也免不了生出一些想法。
老话说的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会来。
转眼一个秋末雨天的傍晚,早上出门太急忘了带伞,纳瑞德小姐紧捂帽子在雨中冲刺,奈何雨大,没一会衣服湿了一半,找了个屋檐,等着雨势转小,可天不随人意,天色黑下也没见小一点,夜风又吹起来,透过半湿的衣服传来的冷意每分钟都在带走她的体温,真是冻死狗又急死狗。
拧了拧流淌下来的鼻涕清水,纳瑞德小姐内流满面捏着手绢的模样,真有一种风中羸弱小白花的感觉,事实上她是被脑里莫名地回荡起“有弟的姐姐是个宝,没弟的姐姐像根草”的歌词雷到了。
——要是家里的汤姆2。0能送伞该多好。。。。
这样幻想一下,纳瑞德小姐不会真指望一本笔记本能送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想左不过淋成落汤鸡,大不了回家多喝热水多盖两床被子发汗,压低帽檐往外走两步,恍然只觉有雨却落不下。。。仰头一望。
“贝茨先生?!”
从透过伞布的路灯下,那张国字脸有一半隐在暗处,灰色短发顺风摇摆,半开的风衣与底下的整套西装是典型的英伦风打扮,每一寸透着一股特有职业性的利索干练。
“夜安,纳瑞德小姐,”小贝茨手里的伞往前倾了倾,这次不仅挡了雨也挡了风,“顺路一起回去吧?”
见对方绝口不提之前的事,纳瑞德小姐偷偷松了一口气,说真的,她脸皮厚归厚,但也做不到厚颜无耻。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似乎哪一点触及到笑点,小贝茨声音带有笑意,“这是我的工作,”说着空着的手拉开风衣,银色的警徽反射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微光,又说道,“我想这次你该放心了。”
噌得一下,红潮爬上脸颊,耳垂发热是纳瑞德小姐最直观的感受,果然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瞬间想要挖坑埋人的羞臊赶走秋雨的冷意,换个说法,她需要一架时光机。
“走吧。”
就这样外表保持少女羞臊而内里捧着脸呐喊的纳瑞德小姐深深觉得这一路走来漫长地犹如西天取经,小贝茨是那九九八一难,可怜她这个唐三藏没猴子去搬救兵,更没老猪那身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