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对,是我犯混,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不如死了算了。”商连山站起来就要去撞墙,被人拉了回来。商胜男用陌生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意识到,他再也不会是他们的靠山了。
“求你不要闹了!”她吼了起来,几乎歇斯底里。商连山被人拉着,像一只濒死的兽,那么让人恨又让人心痛。
“好好地呆在这里,等待法律的制裁吧!”她还想说几句狠话的,商连山的所为将他们本就陷入困难的生活拉入更深的泥潭,她恨得要死。只是,他也给逼得没有办法了才这样。她何尝不知道,他的心里比她更难受,更难堪。
扭头,她走了出去。
外面的太阳晃得人头痛,耳边叽叽喳喳的,全是对商连山的诋毁。
“闭嘴!”她大叫了起来,眼泪终于无法控制,“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吗?如果没有困难,他那样的人能走上那条路吗?多少孩子在他的教导下考上了不可能考上的大学,你们怎么就忘了!做人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
她的怒吼终于起了作用,家长们不再漫骂,而刚刚刻薄过她的胖女人也走了过来,“我们那个补课费就算捐款了,不要了。”
“我们也不要了。”
家长们纷纷离开,走前给予了她怜悯的目光。商胜男捂紧了脸,这些钱不要了,父亲还是出不来啊。
四十万,该怎么办?
学校的校长走了出来。
“我们能理解商老师的苦处,但是四十万不是个小数目,我可以说服董事会给你们时间,但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顶多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内没有把钱追回来,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他怜悯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么水嫩如花的年龄,却要扛上这些事!
商胜男谢过校长,虽然心乱如麻,却也多少感觉到了些温暖。此时,她才想起,这个时间,自己该和温小染出国去了的。
她急急去拨温小染的电话,那头显示的是关机。早就过了飞机起飞的时间了。商胜男想打个电话回公司,解释一下自己的缺席,还没的按下号码,医院就打来了电话。
“是濯水潋的家属吗?濯水潋出现了紧急情况,十分危险,麻烦过来一下。”
商胜男不要命地跑去了医院,迎接到的只是紧闭的急救室的大门。昨天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进了急救室了呢?她不敢相信,用力压制着自己的心脏去问护士。
通过护士的嘴才知道,有学校家长到医院里来看病人,说起了商连山的事。而这些正好让商母听到,受了刺激。
眼泪,无助地落下,商胜男从来没有觉得如此无助过。她以为困难迟早会离去,太阳终究会出来,可是等来等去,等来的只有见不到光的灰败。她咬紧了唇,努力抑制住才没有哭出声来。孤零零一个人等在手术室门口,纤弱得仿佛随时会化去。
她闭了眼,默默祈求母亲能平安无事。
上天,却到底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三个小时后,主治医生走出来,表情沉重。
“我母亲怎么样?”她冲上去拉住了医生的袖子急切地问。
医生无奈地摇头,“手术已经结束,病人的命虽然保住了,但她的病情明显加重,必须马上考虑器官移植手术,否则……很难熬下去。”
商胜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父亲已经事先做过了配对,身体以及肾源都符合要求,准备四十万,尽量进行手术。”
四十万,又是四十万。
转眼之前,他们就得拿出八十万来。这个的天价,让她怎么办?
商胜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到了外面,一口气接不上来,叭一下子跌在了花坛上。
她该怎么办?
“小姐,卖处吗?”不知几时,面前来了个女人,神秘兮兮地问。商胜男茫然地看着她,唇咬在一起。女人打扮得极为花哨,身上的香味让人难受。
“我观察你几天了,看得出来,你现在急着用钱。如果你愿意卖处,我可以解决你钱的问题。当然,首先,你得是处女,真正的处女。我们是不可能要那些手术补的膜的。”
卖处?
商胜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如果早几天,她肯定会一脸愤怒地反驳教训这个女人,只是现在,她还有这个资本吗?
“八十万?能买到?”她哑着嗓子问,其实并没有抱期望。女人却点了头,“八十万的确价高了些,但就是有那么些公子哥儿无聊,想花钱买乐了。不如这样吧,你跟着我走,咱们去拍卖,如果能拍到八十万,你的问题就解决了不是吗?当然,如果拍不到或者你后悔了,我们也可以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