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后,温辞马上赶到秦煜下榻的酒店,没想到迎头碰到Jerry,“秦煜呢?”
Jerry扒了扒凌乱的头发,挥手让她安心,“被他老子接走了。”
温辞高悬在空中的心堪堪落地,“你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若说之前,Jerry绝对可能将计划和盘托出,但经历这一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温辞对秦煜的用心,说的话句句戳心窝子。
“引蛇出洞,”他轻靠在墙上,习惯性摸向口袋,猛然想起昨晚上把身上带来的烟都抽净了,“温记者你进去就行,我下去买包烟。”
秦穆阳以秦煜这个身份生存的事情,他弟弟秦砚和一众兄弟知道。
娱乐圈和他们政圈不重合,只要有意瞒着,秦父绝对不会把消失的秦穆阳往一个娱乐明星身上想。
晨光驱走残留的夜色,月钩渐隐,天边生出一层熹光。
秦父的助手敲响酒店的门,看到来开门的Jerry,微笑说:“请秦先生出门一叙。”
Jerry狐疑地望着来人,“这里没有什么。”秦先生。
没说完,秦煜从房间里走出来,换了一身看起来比较正式的衣裳,黑白条纹的衬衫,扣子板正的系到最顶上一粒。
“抱歉,让您久等了。”
助手默不作声拿视线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许多遍。
最后好声提醒,“秦少爷,您这身装扮可能不太合适。”
秦煜整理衬衣衣摆的动作顿住,扬眉望过去,“怎么不合适?”
“你父亲更想看到的,是秦穆阳,而不是秦煜。”
他说完,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里面是军用衬衫,不知道你的尺码,就按普通男士的尺码拿的。”
秦煜接过纸袋,垂眸淡睨了一眼其中装着的柳枝绿的日常作训衬衫,薄唇抿成一道紧绷的线,漆黑的眼瞳似凝了墨,叫旁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片刻,他随手把袋子放到单人沙发上,继续整理衬衫衣角,直到没有一丝褶皱为止,他才停手。
“走吧。”
他往前迈了几个大步,于助手面前站定。
不知是身高优势还是早些年蓬勃惯了,从军队里训练出来的气场,这股浓重的压迫感以至于助手没再询问他原因。
秦父早些天就过来了S市,昨天刚开完会准备回南城时,网上爆出新闻,上级联系他询问情况,没想到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是被蒙在鼓子里。
助手领秦煜来下榻酒店,门是虚掩的,秦煜停在门前,手握住门把,停顿了数秒。
他暂时不知道要以何种身份去面对里面的人。
于公,他是部下,是军人。
于私,他是儿子,是亲人。
助理在旁边出声提醒:“进去吧。”
秦煜回过神来,道谢后推门而入。
秦父负手站在窗前,如多年前一般挺直无二的脊背,他静静站在那,听到声音,淡淡问:“来了?”
就如同少年时候,他与院里其他孩子打完架心虚地回家,然后按照惯例去书房挨训时的语气。
不怒自威,大致如此。
秦煜停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声音涩然,“嗯,来了。”
秦父缓缓转过身,视线落到秦煜的脸上,“果然是改头换面的人,气质也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