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蔺瑶指了指自己,等她反应过来,莫里已经推门走出去了。
茶几上的那套衣服叠放的整整齐齐,蔺瑶瞪了半晌,才伸手拿过。转身看着陷入沙发中沉睡的陆靖琛,皱眉纠结。
他还穿着那条湿淋淋的裤子,浑身都被大雨淋湿,加上他又受了伤,要是不及时换下来,就这么捂着,恐怕会生病的。
可是让她来换……她还从来没有帮男人换过衣服!
莫里的态度很明显,就算她现在出去找他,他也不会管的。从他关上房门走出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把这个难题交给她了,大概是料定了她不会置之不管吧?
蔺瑶深吸了一口气,凑近陆靖琛仔细观察了一阵,确信他睡得很熟,不会中途醒过来,才颤巍巍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她只想快点解开他的裤带,然后迅速给他换好干爽的衣裳,但是越急越乱,那根裤带就像是跟她杠上了似的,她弄了半天,也没找到解开的方法,依旧纹丝未动的盘在他的腰上。蔺瑶干脆埋首去研究
,手腕却蓦地一紧,接着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道拉下,撞入了他的怀里。
“砰~砰~砰~”她的耳朵就贴在他赤果温热的胸膛,只是这么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她竟一时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还是她的。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像是火烧一般,听见自己开口,声音细弱蚊蝇:“三少?”
“……”头顶没有回答,可他那只手,分明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且力道大的惊人。
蔺瑶艰难抬头,却发现他的双眼依然紧闭着,卷长浓密的睫毛轻轻覆在眼睑,只是那双笔直的浓眉深深的皱在了一起,额头也隐约可见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隐忍,又好像陷入极度痛苦。
蔺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做恶梦了么?
“三少?三少……”她又轻唤了两声,并且伸手轻轻推了推他。
手腕上的力道蓦地加大,像是要将她的手捏断,蔺瑶皱眉,痛的倒吸一口凉气,而与此同时,陆靖琛那双紧闭着的双眸倏然睁开。
冰冷、黑暗、空洞……夹杂着暴风雨般的愤怒,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散发着森森寒气,令人毛骨悚然!
是的,是毛骨悚然!
那样的眼神,蔺瑶一辈子也忘不了,就好像……好像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无情而瘆人。
“淮扬!”陆靖琛倏然吐出这么一个名字,眼底闪过一抹痛色,随即两眼一翻,再次陷入昏迷。
蔺瑶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也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可手腕上还是被勒出了一道殷红的痕迹,微微红肿,还有些火辣辣的疼。 可她顾不得自己,赶紧继续给他换衣服。这回不知怎么的,几乎是一下子就解开了那条顽固的裤带。蔺瑶瞪着那条裤带,几乎要怀疑刚刚是不是它自己弹开的,前面她费了好大劲都解不开,这回就轻轻
碰了一下就开了?还真是一条神奇的裤带!
迅速给陆靖琛换好了衣服,过程她几乎都是闭着眼的。
等换好了衣服,她又拿过一张薄毯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抱着他的湿衣服,出了书房。 她打算将他的湿衣服送去洗衣房洗干净,楼梯刚走了一半,就见莫里带着两个人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两个都是跟陆靖琛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其中一个蔺瑶认识,就是上一次在警局见过面的霍昱洋,还
有一个她完全陌生,但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不输陆靖琛。
蔺瑶主动给他们让了路,霍昱洋朝她微微颔首示意,而后面那个男人,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却是用一种极其冷漠警惕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三人脚步匆匆上了楼,朝书房方向走去,蔺瑶猜想,应该是去看陆靖琛了。
陆靖琛身份特殊,能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一定都是他的至交。 蔺瑶没有多想,抱着衣服去了洗衣房。陆园一到晚上,屋子里是不准佣人进来的,所以蔺瑶只能自己将衣服塞进洗衣机里,而由于陆靖琛的洗衣机太高端,上面的按钮都是纯英文的,以至于她研究了
好半天才搞明白。
洗衣房里有一扇很小的窗户,蔺瑶等的无聊,忽的想起什么,踮脚扒着那扇窗户朝外看。
这一看,真是差点惊掉了她的下巴!
洗衣房正对的是陆园的后园,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出去,后园灯光微暗,一个个黑衣保镖站在雨中,宛如巍峨的高山,站的笔直,挺拔如松,似一道道暗影默默守卫着整个陆园。
蔺瑶从窗户上下来,心跳加速,这怎么那么像电影里的场景?
她想了想,从洗衣房出来,摸到厨房、客厅,而不管她从哪个方向看,入目都是满满的黑衣保镖,整个陆园此刻守卫森严,毫不夸张的说,真的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蔺瑶回身,却紧皱眉头:陆靖琛啊陆靖琛,你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而蔺瑶并不知道,此时二楼的书房里,几人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她看着。
“这女人怎么回事?”薄斯幸盯着画面中纤瘦的女人,目光冷漠,声音同样冷彻入骨。
莫里笔直的站在一边,闻言回道:“这是新过门的少夫人。”
“少夫人?”薄斯幸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陆靖琛,皱眉:“哪个少夫人?”
莫里依旧平淡如云,淡定回答:“少爷的妻子。”
“呵~”薄斯幸冷冷勾唇,“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