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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藤学一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面前这个傻子,他深呼吸了两次才继续说到,“你的这个大师兄啊,是个假的。”
“假的?什么假的?”我问。
“呵呵,还什么假的?人是假的。”藤学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方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刚刚抚摸过陈一头顶的手掌,“这人是个空壳儿的,到也不能说成是空壳儿,就像津华猫一样,有人死执念流于世间可化为魅,怪道我一看这人的眼神儿就不对,原来是只魅。”
魅?
这件事情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先是个遭天谴的师兄,再是个一国女君,这会儿又出来个魅,我感觉自己的脑容量十分不够用。
“可是师叔,大师兄,他,他怎么会是魅呢?魅近似鬼,没有实体,太阳一出就消散了,可是你看看……”应如是结结巴巴地说。
“是啊,”藤学一勾唇一笑,看着倚靠在门框边那把流光溢彩的宝剑说到,“要是这魅足够聪明,就会趁着消散之前找到器物修出灵气,譬如剑灵什么的,我说的对吧,陈一?”
靠在门框边的宝剑“咣当”倒地,趁此机会,应如是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来一对儿升级版“火眼金镜”,我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这副眼镜戴上,果不其然,门口原本立着宝剑的地方站着个人。
不能说是人,是魂?是魅?是器灵?好好好,我的脑容量彻底不够用了。
陈一站在那里,足可透光的身躯,笑眯眯的模样,他说,“不太对。”
“怎么不对?”藤学一感觉自己的智慧受到了挑衅嘴角向下一撇。
“事实上……”陈一的声音有点飘忽,“我,早就死了。”
我和应如是齐刷刷看向藤学一,藤学一指着沙发上那具空壳说,“你到底需要我们做什么?”
陈一说,“我将自己的魂魄一分为二,一半制成这个外壳行走世间,一半留宿剑中,完成未完成的事。魅,承载不了宿主太多记忆,这个外壳未讲完的故事,我会在这里把它讲完。”
黑压压的军队,白茫茫的雪,这场景在任何一个画卷里出现都是极其完美的搭配,可是这搭配就这么出现在了山坡上。
火焰自山脚下起,白雪从天边落下,俊杰默默握了握陈一缩在袖子里的手说,“师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片天地被他们毁了。”
陈一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看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俊杰说,“不要走。”
俊杰的笑容在漫山遍野的风雪里变得朦胧,她说,“师兄,我要走了。”
陈一说,“你等我,等我下山,我去接你。”
俊杰被带回楚宫后,谢长庚给了她足够的尊贵体面,也挟皇女逼幼帝退位,做了很多她不愿做的事。
她本是在山野间欢快跳跃的雀儿,如今却做了尊贵孤单的凤被囚于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