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时候,医院又一次打来电话,问我手术还做不做了?我说当然要做。
院方说,那你给钱啊!你不给钱我们怎么给你做?!
我不敢反驳,平心而论,人家的话说的在理。
我说再给我几天时间,求你们把肾源一定要给我留下。院方挂了电话,特别干脆。
我去顾坤的书房里翻找,我想把这别墅卖了。
虽然是他的婚前财产,但现在归我,我有权利支配。想到这儿我突然庆幸,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坤身上随便划拉一把,都是油水。
可我把书房的每个角落都翻过了,也没找到房产证。
这玩意他不会乱放,都藏在保险柜里,保险柜密码我知道,也打开了,只是里头空无一物。
「林溪,你找什么呢?」
顾延州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从保险柜面前直起身。
「乖儿子,小妈要卖房。」
顾延州一声冷笑,「卖房?这房子是你的吗?」
「是你爸的,现在归我。」我理直气壮看着顾延州,顾延州笑意更深。
「行,那你去卖。」
听听这话说得,好像我要卖身一样。我不理他继续埋头找,顾延州轻咳一声:「别找了林溪,房产证在我手里。」
「什么?」
「在我手里。」他笑得得意。
「你还给我!」我急了,我外婆等不起。我必须要弄到钱!
「别激动。」顾延州拉开椅子坐下,「林溪,我们算算账。」
顾延州学金融出身的,算账这种活儿,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几句话的功夫把我贬的无地自容。他说顾坤一个月给我五六万零花钱,每个节日给我买的珠宝首饰加起来有几百万了,说我欠他爸的已经足够多,我竟然要卖房,一点念想也不留,简直就是天理难容。
我无言以对。
确实啊,我为顾家什么贡献也没做,不过就是凭借年轻貌美占了个顾太太的名额,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而已。
可我并不快乐,我的钱也都花在了医院里,唯一所得大概就是我外婆的命。
既然房子这条路走不通,我只能另辟蹊径。
当天,我收拾了顾坤给我买的为数不多的珠宝首饰,打算找个中古店卖掉。顾延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他没敲门就进来了,大摇大摆似乎这是他的房间一样。
「林溪,」他叫我一声,「你要搬走?」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我竟然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焦灼。
「走了住哪儿?睡大街吗?你爸可没给我买过房子。」我没好气,「还有,进别人房间不知道敲门?男女有别你懂不懂?」
我拢了拢堪堪挂在肩上的睡裙吊带,随手扯过袍子套上,并未察觉顾延州的眸色正在变暗。他喉结滚了滚说:「那你收拾东西干嘛?」
「我卖废品!」
「那你应该先把自己卖了。」顾延州倚着门点烟,嘲笑我。
我真挺生气,合着他没有亲人需要换肾,他气定神闲就能何不食肉糜了是吧!
要不是因为他有个好爹,现在指不定在哪儿搬砖呢,还有空挖苦我?做梦!
「卖自己啊?」我慢悠悠直起身,「那我可值钱了,云城富豪榜第八名顾坤的老婆,年轻貌美有价无市,一般人还真买不起。」
顾延州眼睛一亮,「是吗?那你说说你要多少?」
什么就你要多少,要多少你敢买还是怎么着!大逆不道!
我贫不过他,转身继续收拾东西,然后越过门口的顾延州,把一小箱子金银细软放进了后备厢。
价格已经和中古店谈好了,店家一听是顾坤女人的东西,验货都省了,直接开价让我拿过去。顾延州就看我折腾,一副猫哭耗子的嘴脸,还提醒我慢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