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言官都指责我,都说我是妖女,皇上大可不必得罪百官,引起众怒封我为妃,我一个人,也可以活的逍遥自在。”楚若珺在他阴沉的目光下,声音反而更加清亮,“反正我从小就是野蛮生长,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久居深宫的贵妃之位,陛下以为我会很在乎吗?”
“好!”沈颐毫无风度地冲着她大喊:“你们一个个都不听朕的话,特别是你,楚若珺。”
楚若珺盯着他的眼眸,听他气愤道:“你做什么全都为了自己,丝毫不为朕着想,你能不能像皇后一样,她事事都为了朕着想,为了朕,她连自己的亲姨母都下的去手。”
楚若珺的面色陡然变了,挑着眉尖疑惑道:“什么?”
沈颐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上下起伏的胸膛显示出他的气愤,他努力的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将急促的喘息声一点一点压下去,这才面无表情道:“你总是憎恶皇后,可是她一心一意的辅佐朕,而你呢,你在金国和一群男人不明不白的活了好几个月。”
楚若珺抬头看着他,怔怔的,胸中好似压着一块巨石,喃喃道:“皇上的意思是,我与那些人有染?”
这时,沈颐忽然一只手撑在她的面颊边,将她抵在墙上,脸色阴沉,微微眯起眼睛:“不然呢?你以为你在金国做的那些好事,朕会不知道?”
楚若珺的脸色顿时白了,她依然记得林长天嘱咐自己的话,千万不要承认。
她的瞳孔暗了暗,声音有些沙哑:“皇上,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这些风言风语是因为我在金国和他们的公主桑木格交好,有人心生嫉妒,所以造的谣言罢了。”
沈颐苦笑:“那林长天呢。。。。。。。他对你那么好,你就没有动心?”
楚若珺坚定的摇了摇头。
沈颐深深的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有没有说谎,许久,他忽然沉声说:“楚若珺。。。。。。”
“太后娘娘驾到——”声音刚落,刘太后已经施施然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样书卷,对着楚若珺冷冷一笑:“楚氏,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哀家和皇帝都被你这个妖女给骗惨了。”
“此话怎讲?”沈颐看着刘太后,目光有些异样的灼热。
刘太后扬起红唇,冷笑一声:“这是邵国公前些日子前往边关搜寻的证据。”
沈颐接过来抖开,之间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经查,弘筹娶楚氏女之事实为属实,多人证实,逃跑途中林少帅身负重伤,楚氏为救林少帅,嫁为弘筹皇妃。”
“呵。。。。。”沈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烦躁,“楚若珺,你是弘筹的皇妃,还回皇城干什么,别说你还忘不了朕,八成是弘筹安排在朕身边的细作吧。”
楚若珺忽然有种非常无力的感觉。
没错,事实就是如此。
可是他不相信她,也许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会相信她是清白的。
想到这里,楚若珺泄气一般的倚在墙壁上,声音带着几分讽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为何要回来,至少在金国,有什么不满就当面说,有什么不顺眼就比试,谁能想到一路拼死拼活的回来,暗杀我们的还都是自己人。”
沈颐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注视着她。
其实他内心深处知道,这样一个外貌出色的女子,在敌国生存下来,无非是靠着一张脸,和年轻的身体,尽管如此,他却隐隐希望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千里奔波,浴血而来,为此舍弃了金国最尊贵的女人的地位。。。。。。
“皇帝,你在想什么?”刘太后打断他的沉思。
沈颐有些烦躁的扶了扶眉心,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扶着楚若珺的肩膀问道:“若珺,你告诉朕,你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
没错,这才是他最该关心的事!
他绝对不会要一个被别的男人玩弄过的女人。
“是。”楚若珺坚定道:“我和弘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成亲的当天桑木格公主在酒里下了药,我和林长天这才有机会逃跑。”
她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潮红,必须要极力的深呼吸,才能压抑住满心的恐慌和委屈。
不信的话,可以问林长天啊。
恐怕他也不信林长天,觉得自己和林长天有染吧。
想到这里,她的鼻尖忽然一酸,眼睫微微湿润。
沈颐淡淡的看着她,眼底情绪莫测,许久,他才沙哑的开口:“若珺,你说你是清白的,那么,母后给你种的那颗守宫砂可还在?”
楚若珺点了点头。
沈颐立刻抓住了楚若珺的手,周遭的下人们都在看他们的动静,刘太后笑了笑,颇有深意。
谁料那袖子底下,藕白的胳膊上空空如也,只有浅浅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