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忆深一直没告诉她来医院的原因,想必应该是很紧急又重要的事,不可能只是拿签名意向书给郑寒那么简单吧,不然他大可以直接派江淼淼送过去就行了。
这么猜测,也没有确切答案,干脆直接问,郑寒在场,他再卖关子也不行了。
随后在见到郑寒和顾忆深相互交接了一个眼神,郑寒随之突然点了点头的时候,那种严肃又低沉的情绪立马渲染到了她的身上,陆子芽开始感到好奇,这究竟会是什么事情呢?
“子芽,跟我来吧。”这时,郑寒出乎大家意料地站起来。
陆子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能跟上了郑寒离开办公室的步伐。
郑寒领着陆子芽在内的六个人,将他们带到VIP伤症室的顶级病房门口。
“是要见谁吗?”陆子芽好奇起来。
郑寒留下两个字,“故人。”然后走进了病房里。
陆子芽也不多想,紧跟着走了进去,然而病房里却是躺着了一个额头缠满纱布,身穿蓝白条纹病服的中年男人。
能让顾忆深亲自出动送她去医院见的人,本应该是重要的角色的吧,但是出乎意料的却不是。
陆子芽看着那个人半天,却是一丝一毫对他的印象都没有,问题是,她什么时候有故人了?
“他是?”陆子芽还是忍不住要问。
郑寒顿了顿,严肃认真地看了看她,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突然说了一句,“之前你被焦老三威胁的事,我都听说了。”
焦老三被提到警局,以殴打出租车司机至重伤,并且勒索陆子芽十万元的罪责来定的案,但因为情节较避讳又未遂,加上日本宫濑组那边有山崎梓的担保,所以只判了一年,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太轻了,一年不多不少,一眨眼就过去了,出来后,又是社会的害虫。
之后,顾忆深让孙尧着手处理这个案件时,孙尧派人把出租车的黑盒子取出来做了调研分析,然后把那段时间的录音解析出来了,那个焦老三想对陆子芽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郑寒听了后,实在无法容忍,想到陆子芽这些年受的伤害,已经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顾忆深听过录音带后,却是表现得异常冷静,这倒是出乎了郑寒的意料之外。
“……没事,都过去了。”陆子芽点点头。
也同时,见到郑寒慢慢走到那个中年男人病床前看了看他的伤口愈合程度,露出了十分严谨的神色,看来床上躺着的人对于郑寒来说很重要。
但是,这和焦老三威胁她那件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今天特地拿出来说事?
陆子芽定了定后,严肃认真地垂下了头,“如果不是忆深和方秦赶到,兴许……”
话到一半时,顾忆深已然居高临下地站在了她的身后,温热的手掌轻轻搭在陆子芽的肩头,然后再是轻轻拍了一下,陆子芽当即愣住了,顾忆深的意思是希望她不要害怕,冷静一点吗?
“子芽,苦了你了。”郑寒也看得明白,低低道了一声,然后陷入了沉默。
陆子芽静静看着床头的人,虽然额头上缠着纱布,但是紧闭的眼皮却能看出一种沧桑感,特别是两只手臂整齐地搭放在白色被单上,双手上有很明显的死皮褶皱,像是常做体力活的工人。
将近三分钟后,中年男人大概感觉到了床头的声音和热度,慢慢被打乱了睡意,也在不到片刻,警惕性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右手边斜对的陆子芽。
他的双手顿时一颤,眼光中是难以置信的光芒,像流水一样,他攥住了被子的一角,想说些什么话,但是苦于喉咙很难用力,半天都是对着陆子芽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得他眼角已经挤出了几滴眼泪。
陆子芽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细看他手臂都是淤伤的痕迹,担心地连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狐疑地看了看他,“大叔,没关系,您慢慢说,您身上有伤。”
他看自己的眼神,和之前安娜古丽看她时的眼神几乎如出一辙,都像是见到久违的故人一样。
郑寒所谓的故人,听着为什么会让她觉得心有余悸,他们在背后到底帮她做了多少,可以把安娜古丽找出来,更可以把高晖和小薛安插进来。
那么今天,她又是被蒙在鼓里了对吗?
陆子芽扭头又是看着顾忆深和郑寒,这次她反而急了,“你们总该告诉我实情了,可以吗?”
包括这个中年男人是谁?为什么身上的伤会像是被人殴打过的痕迹?
顾忆深这时却放开搭在她肩膀的手,将目光转移到了床上病人那儿,露出少有的复杂神色看着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