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画拿开手,那股子不舒服劲儿就像幻觉一样,没了。她不信,再次碰了小姑娘一下,不舒服劲儿又上来了。她压住这股异样,给小姑娘搭脉。不过十几秒,她收回手,垂下眼帘说,“另请高明。”又吩咐身旁的小护士,“联系负责人,退还她的挂号费。”
小护士一脸懵,“苏大夫……”为什么要退挂号费?
苏画神色冷漠,“你带他们过去,记得留下退款的手续留证。”
壮硕的男人阴沉着脸要上前。
小姑娘一摆手,制止了男人,甜笑着站起来,“游医派,也不过如此!”见苏画没有任何反应,她收起脸上的甜笑,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欺世盗名之辈,哼!我们走。”
壮硕男人恭敬地答应一声,用的却不是属于本国的任何一种语言。他跟在小姑娘身后,转过脸时看苏画的那一眼就像看死人一样。
苏画毫无惧色地回视对方,眼神平静如水。
男人把这当成挑衅,咧嘴一笑,笑的嗜血,神色透着莫名的残暴凶恶。他自认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瞬间换上面无表情的脸,跟着踏出玻璃门,跟着主子扬长而去。
留在当场的苏画,并没有吓的瑟瑟发抖,反倒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浅笑,指间转着一枚造型古朴奇特的金针。
出师至今,她的这枚金针只露过两次脸。一次就在几天前,师傅嘱咐她遇到宫月华的后人执行门规第五条时。一次就是现在,一个和族鼠辈踩在她家园的土地上,站在她面前,挑衅她威胁她。
护士去而复返,“苏大夫,我说带他们去退款,他们不理人,嫌我碍事,推开我就走了。”
苏画对此没什么表示,只道,“下一个。”
护士被搞糊涂了,不清楚这位苏大夫和刚才的病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另请高明四个字,代表的不一定是不会治,也有可能是不想治。她没敢多嘴,继续叫号,“14号。”
外面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个穿着普通的女人。暗蓝色的羽绒服帽子盖在头上,中长发垂在脸侧,遮住了大半长脸。她坐的这个位置,正斜对着苏画坐诊的地方,恰好能够透过玻璃门看到苏画的半边身子。
她手里抓着手机,与手机相连的耳机线消失在垂在脸侧的中长发之中。她的手指不停滑着手机屏幕,时不时会低语几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玻璃门,又时不时转头看看别处,和平常排队看病的人没什么区别。
她身边的椅子上,来来去去也坐过一些人,不过很快都走了。
这时又过来一老一少。老的是个腿脚不太利索的白发老爷子,坐在她左边的椅子上。少的是个大概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站在老人身边。
“爷爷,你坐会儿,我去问问到多少号了。”
“去吧,去吧。”
少年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声音太低别人也听不清。他转身,走过去跟排在玻璃门前的中年女人搭话。
老爷子瞧了瞧身边的女人,“姑娘,你也是来找苏大夫看病的吧?”
女人头也没抬,声音不大不小地答应了一声,“嗯”。
“我排二十八号,姑娘是多少号?”
“三十。”
“咱俩运气不错,上午只看前三十人,咱们正好给排上了,哈哈……”
女人不作声,只管玩儿手机。
老爷子意识到人家不怎么想搭话,于是歇了聊天的心思。
少年走过来了,“爷爷,到22号了,咱们还要再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