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红梅突然有孕还是在受伤的情况下才发现,杜至义不敢耽搁,当即关了铺子拿了不少东西推着人回了杜家村。乐-文-
杜奶奶杜娘听了马红梅的喜信儿皆是高兴的念佛,好好的安顿了两人便一个说些孕妇忌讳的东西一个去厨房炖了汤补气血。
杜老爹和杜大哥也很是欣慰,当晚抓着杜至义和快要成婚的杜至忠喝了不少。
杜至义有儿子了心情好,可这抵不住了媳妇儿被欺负的暴躁,心情带点小暴躁的杜二哥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宣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杜至义先去杂货铺子看了看,捡了不少不好放的果子拎了,朝码头后街走去。
每个地方总有一个地方藏污纳垢,这里有这个地方最充满信仰的群体,更多的是被现实打击的得过且过的平庸者。
码头后街和码头只隔了两道街,杜至义想到那里脂粉腻人的花楼,干脆脚步一转舍弃了半刻钟就能到的近路转而绕了一大圈到了一大片杂乱的院子前停下。
杜至义敲了门,等了老长时间才有一个汉子披着灰黑色袄子骂骂咧咧的走过来开门。
“敲屁敲啊?大早晨的扰人清梦!”
汉子抬头一看一张脸直接从不耐转成了笑脸,扫过杜至义手中拎着的大筐和大坛子笑道:“义兄弟恭喜!恭喜啊!昨个儿听说嫂子有喜了,咱们哥几个儿还想着请你喝酒,没想到你先过来了。”
刘威和周边的绝大多数住户一样都是从比较远的村子过来讨生活的破落户。两人慢慢熟悉还是几年前刘威刚从家里出来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个月也就一次去杜家的猪肉铺子买点卤肉打打牙祭,时间长了两人越来越熟悉,刘威更是能舔着脸让杜至义多给点肥肉。
杜至义和刘威一帮子人从熟人变成朋友还是源于修水道的时候一起泡在水里挖过石头,一起蹲过坑,一起打过鸟。
杜至义回来的时候刘威的父母考虑到儿子已经修了两年的水道,怕时间长了儿子损了身子让另一个儿子换上了。后来杜至义在家开杂货铺子刘威这一帮子更是时常去关顾低价买点柴米油盐回家的时候带回去。
杜至义笑笑承接了他的恭喜,进了院子自顾自的进了刘威的屋子。
大通铺上几个黑色的脑袋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显然美梦没有被外面的动静影响。杜至义把棉布帘子往门上一搭,穿堂风呼啸而过也吹散了屋子里攒了一夜的男人味儿。
“靠!关门!冷死老子了!”睡在最边上的人冷的直接把头全部缩进被窝里哆嗦着喊道。
跟着进屋的刘威乐的哈哈大笑:“快起来!有肉吃!”
刘威直接从筐子里翻出一个油纸包拆开,使劲拽下一只炖的酥烂还冒着热气的鸡腿炫耀的在几个脑袋上面晃了晃,笑着大喊:“小子们,起来吃肉了!”
梦里正在这样那样,吃一半扔一半花式吃肉的几人闻到肉味儿齐刷刷跳起来开抢,见到杜至义皆是笑呵呵的道喜。
六个汉子围坐在炕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吃的差不多了,刘威抹抹嘴看向杜至义道:“义兄弟不在家照看儿子也不开铺子,来找咱们可是有啥事,真有事直说就是。”其他四人亦是边吃边点头。
杜至义咧嘴大笑“兄弟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我婆娘怀了身子你们也知道了,昨天我去送货的时候马宝山那窝囊玩意儿到铺子里推了你嫂子一把差点把我儿子摔没了,你们帮我找找那龟孙现在在哪儿藏着。”
杜至义刚说完刘威几个乐了。
“还真是巧了,前天兄弟几个碰到个扒皮鬼,扛了一夜的货今天早上才放人,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马宝山进了寻芳楼,那小子现在大概还没睡醒吧。”
杜至义得了消息也不多留,吆喝了一声过几天请吃酒,握着噼啪响的指头直奔寻芳楼。
‘寻芳楼’是码头后街一家三流的花楼,接待的多是一些拮据的客商或是山水县没钱的泼皮之类的贪、花、好、色之徒。
杜至义走到夜来香门口就被一阵脂粉味儿冲的连连打了几个喷嚏,门口一打着哈欠正送客人的姑娘见着身高体壮的杜至义眼睛一亮,媚笑着依了上来“好哥哥,进来坐啊~”
杜至义虽然没有啥弱水三千只饮一瓢的觉悟,可是真要和糟老头子老鳏夫共用一个女人非要膈应死不可,挥开黏过来的女人,杜至义大跨步进了楼子。
“马宝山在哪里?”杜至义直接走到趴在桌子上玩手上金镯子的鸨娘跟前问道。
鸨娘听杜至义的口气就知道是来找臭男人算账的,不是那家小娘子守不住相公让哥哥来把人带回去,就是亲哥来捉不争气的弟弟。鸨娘头也没抬,捏着嗓子道:“这位哥哥可真是好没道理,咱这地方每天人来人往没个一千也有一百,有银子就行,谁还管你姓谁名谁啊!”
“马宝山就是昨天一早来的胖子,右眼角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胎记。”
鸨娘听杜至义一说就知道是谁,下意识的撇撇嘴道:“哥哥说的那人还真在我们楼子里,不过这客人还没走我们总不能把人给赶走吧?要不您意思意思我们去催催。”鸨娘想到那个穷胖子就来气,妈蛋就几十个大钱在这里待了一天还不走,要不是小红那贱皮子乐意她早赶人了。
“阿娘,杜家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怎么能让人站着啊?”二楼推门而出一穿着水红丝裙白皙胳膊颈项大露的姑娘看到杜至义急急跑下来。
见鸨娘一脸不解,水红裙姑娘忙解惑:“这是喜乐大师徒弟杜家小娘子的哥哥,在前街开杂货铺子我去买果子的时候见过几回,阿娘可不能怠慢了。”水红裙姑娘上给杜至义行了一礼就要拉着杜至义坐下,好不容易才被杜至义给推开。
鸨娘听水红裙姑娘这么一说,一掌拍在桌子上颇有豪情笑道:“呀!可不是,竟然是大师徒弟的哥哥,咱们说什么也要好好招待!”鸨娘见杜至义看了眼她放在凳子上的大腿尴尬一笑把腿放下来,指着缠着杜至义的姑娘道:“阿香!去吧小红屋子里那死胖子拖出来!”
那姑娘见阿娘原形毕露也不敢缠着杜至义了,当即喊了两个守门的****急急拖胖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