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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艳殊那颗在仇恨里浸蕴二十年的心又找到了新乐子,她盯着天真可爱的凤凰道:“我来请你回去与笙儿成亲,尽快为我们浮屠宫诞下子嗣,让你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她眼睛眯成一道细缝,危险的杀机从中透出,嘴角反而翘得更高,这般表情直叫人不寒而栗。她用了世上最恶毒的语调:“然后,等你的孩子能记事了,我再告诉他,当年他的外公是如何迫害奶奶一家,是我用血淋淋的手剖开亲人的尸体,将他的父亲抱出来……最后,我要让他恨意亲手把你杀掉!”
了然听得寒毛直竖,就差把“变态”两字骂出口。
海棠躲在人后瑟瑟发抖,萧艳殊给她规划的人生光听一听都会做噩梦。
萧艳殊撒疯撒够了,突然振臂一呼,浮屠宫众人一拥而上!
她既然夺不回鞭子,干脆撒了手,绕开了然,无影剑招直扑凤凰!盛俊堂和聂清早已兵刃在手,当即迎战!将沈嫣秋和海棠护在身后。
吴伯背着澹台彦,竟不显笨重,轻盈躲过黑衣人的攻击,交错甩出两只飞镖,两名黑衣人瞬时倒地,再无人敢小瞧这两位老人。
萧艳殊一心活捉所谓的海棠,招招冲着凤凰。了然追在后面想拦,可浮屠宫宫主的身法太快,年轻的和尚三招便有两招落空,全是白费力气,于事无补。
冲进来的黑衣人有五十人之多,一看敌人不似想象的好对付,自发调整战略,一改之前一拥而上的人海战术,转眼组成阵法,一个个的黑衣人不再是单独的个体,其各自的移动自有章法可循,每当有人被击退,很快便有人补上他的空缺。无论阵中的盛俊堂、聂清和吴伯怎样奋力突围,周遭的黑衣人都围成一圈铁桶,人与人之间看似存在缝隙,实则永远不能攻破。
澹台彦伏在吴伯背上,随他的动作起伏,不禁感叹:“如此阵法,竟被带到塞外,中原人百年不得见!”
吴伯哭笑不得,再一个侧身闪避,直叹:“阿彦,你就不要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凤凰逐渐体力不支,身上的新衣裳破得不能看。只得哀嚎道:“哥!我能放虫子吓人了么?”
事已至此,了然再没有多余的坚持,回道:“可以!”
萧艳殊来不及回味凤凰话里的意思,那小丫头突然转身朝她嫣然一笑,笑容里的恶意令浮屠宫主相形见绌。
她只觉得后背无来由的一寒,下一秒,无数飞虫从凤凰的衣领和袖口中飞出,直扑萧艳殊!
是蛊虫!
无影剑招对付不了飞虫。萧艳殊慌忙收招,另一只手出掌相迎,掌风一出,靠着内力驱退大半飞虫。她是知道蛊虫厉害的,不敢贸然再进,连退三步,全身运气,确保那些小玩意不能近身,才稍稍安心。
她心有余悸的盯着凤凰,怒道:“你不是阮海棠!”
“没错,我是凤凰!”那圆脸的小丫头借着蛊虫扭转颓势,反而逼近两步,嚣张放话道:“顺便说一下,我对萧公子没有半点兴趣,你再怎么逼我,我都不会跟他成亲的!”
“凤凰……五毒教……”萧艳殊喃喃自语,眼中的斗志更甚。她再次朝凤凰举起剑,道:“你在这里也正好,便一并随我回去,好好聊一聊叶虚经的事!”
“呸!那就要看阿姨你多大本事了!”凤凰啐了一口,知道面前的女人不好对付,也就敛起嬉笑,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拼命思索有什么阴招可用。可她环顾四下,懊恼的发现这些名门正派打架太斯文,地上竟没有一具尸首可用!
“哎……”凤凰长叹一声,帅不过三秒,刚才的气焰瞬间消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转身便跑!
漫天的蛊虫干扰了浮屠宫一众人的行动,吴伯领着大家趁机突围,一群人冲进主屋,将门扣上!
可一扇薄薄的木门,怎能挡得住内力深厚的萧艳殊?吴伯不慌不忙,一把将澹台彦躺了二十年的那张床掀开,床下竟是一条看不到底的地道!
“大家见笑了,我病成这个模样,阿晋也上了年纪,于是挖了个老鼠洞,想着万一仇家找来,还不至于束手就擒。”澹台彦道。
一行人鱼贯入内,身后是木门碎裂的声音。
狭窄的石道一路向下,吴伯背着澹台彦在前,了然在队尾压阵。萧艳殊的怒火化作森冷的寒意,不住舔舐着了然的后背。
了然心中哀叹不止,只道这回彻底把萧笙的亲戚得罪透了。
石道终于见底,面前是一个石室。镶嵌在墙壁上的萤石发出微光,照亮方寸之地。
吴伯等到了然进来,一拳砸碎墙上的机关,巨石落下,彻底堵上了他们的来路。
沈嫣秋是个大夫,武艺平平,这一趟跑得气喘吁吁,脸色煞白。海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巨石落下,方才捂着胸口瘫倒在地。
凤凰将幸存的蛊虫收回袖子里,乖巧站在了然身侧。
了然恭敬的给澹台彦和吴伯深鞠一躬,致歉道:“贫僧给贵府惹来如此祸事,还请两位前辈责罚。”又将凤凰拉过来,接着道:“隐瞒凤凰的身份,实属无奈,也请前辈一并罚我。”
海棠喘够了气,连忙爬起来,挡在了然前面,道:“不怪了然师父,浮屠宫是冲我来的。”
澹台彦虚弱的挥了挥手,释然笑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天降横祸,怪不得你们。”又转向吴伯问:“阿晋,我们现在怎么办?”
吴伯望向石室的另一侧,道:“这地道不是死胡同,还有另一个出口,通向临安城外。”众人刚松了口气,他又浇下一瓢凉水:“但我方才见浮屠宫的人阵法造诣之高,稍加推论便能算出另个出口所在。贸然出去,恐怕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