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颅内出血过的病患的确容易复发,你这出血量不多,先保守治疗吧,吃点药,降下颅内压,定期做CT,观察出血自行吸收情况。”
医生让她多加重视,如果弄不好,就要再次做开颅手术。
她很清楚,颅内出血的后遗症最严重的是偏瘫。
她不能接受,想都不敢想。
从医院出来后,林安落就有些恍惚,陷入了过去的记忆里。
比如,她是因为什么而颅内出血的,过去的记忆狠狠纠缠着她,许久不曾想起的苏颜若在脑海中浮现,明明当时是一起摔下楼的,怎么苏颜若的脑袋毫发无损呢?唉……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林安落觉得自己这两年过得还不错,顺风顺水的。现在这样,果真如国内那一说法——本命年不好过。
她立刻奔商场多买了几件红衣服、红内衣裤、红鞋子、红手包,就连红帽子都没放过。想着红帽子也许之后用得着,说不定她真的要再次做一次开颅手术,到时候又会变成光头一个。刷卡之后,林安落才冷静下来,迷信是一回事,理智又是另一回事。她才不会愚蠢地以为只要穿着这些东西,自己就能病愈。她立刻回了公司打申请休假,本来总监不批的,但是林安落直接把医生开的证明甩她面前,然后总监一脸同情地先批准了两个月假期,让林安落好好治疗,并祝她好运。大概是怕林安落会一命呜呼,总监就给她联系了《Vogue》的采访,想要留下点照片,好给后人瞻仰。
这件事Ron也是知道了,原因无他,她不想告诉家人,又不愿意一个人承受,就只能告诉他了,好歹也要拉个人跟自己分担一下忧虑。
家政公司答应会推荐最靠谱的保姆过来。
林安落在脑袋里脑补了一下到时候的画面。
保姆来报道。
林安落交给她一个小册子,对她说:“上面都是我国内家人的电话号码,如果我晕过去了,或者死了,你给他们打个电话,好歹不能连我死了这件事他们也要等个一年半载才能知道。”
保姆会一脸惊恐地这样问:“小姐生病了?”
然后,林安落就会面上特豪气地说,“没事,就是颅内有点小出血。对了,你以后要记得一日三餐提醒我吃药。”
脑补完后,内心却无比悲悯。
窗外传来割草机的声音,林安落觉得奇怪,看到隔壁一栋别墅前的花园草坪上站着以为大叔,他正在一丝不苟地修理杂草。
“奇怪,这里什么时候住人了?”
修理草坪的大叔看到林安落,说:“小姐,待会我帮你一起把草坪修理下吧。”
“好啊,谢谢啊。”
“不客气!”
白色木栅栏都有点坏了,林安落想着明天去找人来修下,顺便买点花回来种上。
看书、品茶、种花,真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这就是她未来两个月的生活节奏,当然她自动把医院、吃药排除在外,请原谅她的逃避心理。
到了晚上,林安夕打来电话问她,“第一天假期度得如何?”
“没感觉。”林安落从纸袋子里拿出要吃的药,全都倒进嘴里,然后猛灌了一口水。
“我打来电话是想告诉你,你要做姨妈了。”
“噗……”林安落猛地咳嗽起来,看着地上的一滩水和几颗药后,有点呕心。
“喂,你还好吧?”
“就是……太激动了。”林安落又咳嗽了几声,“姐,我不说了,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