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心情瞬间坠落谷底。
低声说了句谢谢,转身离开。
冬日里,天空灰蒙蒙的,树叶枯黄,行人匆忙,街道满是萧条,研究所旁边就是大学附属医院,门口站了几个排队买煎饼的人。
薄荷犹豫半天。
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就算不愿意干这份工作,至少也当面跟对方解释清楚。
拿着名片,往放射科那一层楼上走。
“您好,请问程医生在吗?”
前台护士忙着接电话,头也不抬回了句:“最里面那一间。”
专家门诊外全是看病的人,薄荷挂了个号,坐在外面慢慢等。
医院的味道。
令人无比熟悉。
她的十七岁,整整一年没日没夜泡在医院里,直至秦淑华病逝,她都觉得,消毒水的气味就像氧气般不可或缺。
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她了。
护士远远叫了个号。
薄荷双手插在白棉袄口袋里,笔直的一双腿穿着黑紧身裤,脚上踩着米色匡威鞋,垂头往走廊深处走。
路的尽头。
陈子期定在原地,不偏不避,等她撞进他怀里。
余光看见前面有人。
差点撞上之前,薄荷踩了刹车、拐了个弯,抬起脸说:“啊,抱。”
歉字没说出口,就卡在喉咙里,硬是咽下去了。
……
“陈子期!”
等下一位病人进来的程医生突然看见桌上的东西,赶紧走出房间,伸头喊了句:“你体检报告没拿。”
奇怪的是。
怎么才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
医院。
安全通道。
男人胸口起伏、发出浓重的呼吸声,女人背紧贴着墙、轻偏过脸,躲避他身体的压制,只露出色白而细长的脖子。
“昨天放过你了。”
陈子期低哑着嗓说:“今天又遇上。”
“所以是你不放过我。对吗?”
他的双臂撑在她的脸侧,灼热的呼吸在脖间皮肤一下一下挠。
好痒。
薄荷被逼得避无可避。
转过脸,微喘道:“我也不知道你在这儿。”
“知道的话。”
“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