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给陈羡一面镜子,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咧到耳朵根了,简直像个二傻子。
这个二傻子费了半天劲儿,终于在悬崖边摘到一枝带刺的玫瑰,尽管手上被扎出了血,但又有什么关系,只顾兴高采烈地捧着玫瑰问:“你是真的愿意跟我走吗?”
车里暖气开得足,回想起刚才周柠抱住他的感受,陈羡顿时觉得浑身更加燥热起来——还好只穿了件衬衫。
只可惜,今晚过得太过混乱,总觉得还有好多话没说,好多事情没做,就又突然分别了。但今时不同往日,周柠都答应他了,未来的路那么长,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想到这儿,陈羡又开心地笑了。
本想直接开车回铂悦府,可没开多久就遇到了车流,好像必经之路正碰上什么活动,前方更是堵得一动不动。
抓住还能掉头的机会,陈羡一打方向盘,转而向自己家开去。反正妈妈早就念叨他不回家好久,正好趁现在回去,周日来接周柠也比较近。
回到家已将近十二点,本以为大家都睡了,谁想一开门,整屋亮堂堂的灯光照得他几乎晃了眼。
“爸妈,你们怎么还没睡?”陈羡纳闷儿道。
再定睛一看,居然连舅舅也在?
“舅舅,你怎么也来了?”
陈羡一头雾水地走进去,正想开个玩笑,说怎么这么有兴致,大家一起过平安夜,却突然发现每个人都紧锁着眉头,爸爸和舅舅面前的烟灰缸更是堆满了烟头,缭绕的烟雾像是缠绕成一团的麻烦。
“发生什么事了?”陈羡走过去,一边问,一边拿起一份放在茶几上的材料看了起来。
“东岙村”三个字猛然跳入眼帘,陈羡一惊,赶紧读完了这份一看就是仓促之下写成的事件汇报。
舅舅的合力集团正在承建N市的重点工程花山岭隧道,谁想还没正式动工,刚拆迁就搞出两条人命。沈博文收到消息后,立马赶来姐夫家里商量,毕竟花山岭隧道也是陈振涛主导的重大项目,这下闹出了人命官司,他脸上也挂不住。
事情发生在东岙村,让陈羡隐隐觉得不安,可材料中写的因纠纷不幸去世的是两个七十几岁的老人,夫妻关系,陈羡立马排除了周柠妈妈和外婆,心想周柠家就三口人,这事儿应该跟周柠没什么关系吧?
恰好这时门铃响了,沈清文皱着眉去开门,就见一农村大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陈羡正觉得眼熟,那大爷却一眼认出了他:“陈公子也在家啊。”
这一声带着点恶心又熟悉的称呼,立马让陈羡想起了他是谁。情况紧急,福贵顾不上和陈羡寒暄,赶忙朝陈振涛汇报道:“陈市长放心,那家人现在已经安抚住啦,记者也被劝回去了,现在村门口都有人把守着,不会走漏消息的。”
“打个电话就行了,你跑来干嘛呢?”陈振涛有些不满,作为村书记,这时候福贵不在村里守着做工作,反倒专门跑过来跟他汇报,简直是本末倒置!
福贵讨好地说:“这不是想让陈市长和沈总放心么。那家现在就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暂时送回他妈和外婆那儿了。那俩女人向来性子软,好说话,相信不会有什么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