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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柠说完,转身走了。
他们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见面就起激烈冲突,或互相大声指责。可周柠这句不轻不重的反问,却有如千钧般压在周铭心头,他第一次留下悔恨的泪水,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回工作室的路上,周柠接到了陈羡的电话,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你还在交警大队吗?”
“在回工作室的路上了。”周柠紧接着问,“驾照呢?驾照怎么样?能拿回来吗?”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声音却又马上轻松起来:“没事儿,不管它,我先来找你。”
周柠的心沉到了谷底,陈羡一定是没有搞定。
见电话这头迟迟没反应,陈羡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周柠?我来找你吧。”
“好。”周柠回了神,对着电话那头轻声说,“一会儿见。”
周柠放下手机,疲惫地靠在出租车的椅背上,将车窗摇下。
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很乱,却没有为她提供多少可以呼吸的空气,周柠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闷。
窗外只剩路灯还在顽强地发着光,可这光与铺天盖地的黑夜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周柠看不清前路,也找不到方向,这个黑夜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周柠到工作室的时候,陈羡还没到。
可一脚迈进去,却感觉屋里氛围不对,每个人好像都跟她一样丧。
“怎么了?”周柠奇怪地看着正对着一沓海报发愁的何一帆。
何一帆苦笑道:“我们被举报了,房东让我们三天内搬出去。”
“举报?怎么会?”饶是今天已经经历过狂风暴雨,周柠还是吃了一惊。
“这些日子出门,总有一老头在我们门口晃悠,你注意到没?”
李盈这么一问,周柠是有点印象。
“是我们楼下,就是他举报给物业的,说我们违规改变房屋用途,噪音大扰民。我们晚上回来时,房东正在开门呢,当场要求检查。”
何一帆又继续解释:“哎,这事儿也是我们理亏,当初租这老小区,是因为离学校近,租金也相对便宜。和房东谈的时候,我只说了和舍友一起住,没说是要当工作室。结果人家进来看到厅里一堆机器和货品,当时就不乐意了。”
“怎么会突然被举报呢?我们都在这儿这么久了,之前也没事啊。”周柠问。
“刚起步那阵儿活儿还不算多,而且写真机那些不常用,那时没吵到人家吧。这不是生意好起来了么,这些天晚上机器都在转,确实是有噪音,我们也无法狡辩。”俞健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