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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羡噘了噘嘴,早说啊,他手也挺疼的呢。
从周柠手里接过剪刀,陈羡又爬上梯子,冲着几个又大又粗的丝瓜就挥舞了过去。
“这下行了吧?”陈羡捧着胜利果实,跳下梯子,再次得意地看着周柠。
谁知周柠又摆出一副看智障的表情:“别人拿来刷碗的老丝瓜,你倒当个宝了。”
说完,周柠从陈羡手里抢过剪刀,将梯子移了个位置,爬上去挑了几根瘦长翠绿的丝瓜,利索地剪下,抛给陈羡。
阳光透过藤蔓,在周柠的身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光影,陈羡眯起眼睛看着她,心里美滋滋的。
她的表情和当年在花生地里一模一样,冷淡又不屑,好像他是个百无一用的累赘。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手把手教他。
“行了,这几根够你吃的,小凡挺忙的,别添乱了。”
周柠将梯子收好放回原位,也不看陈羡,转身想走,陈羡却上前两步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干嘛?”周柠眼里闪过一丝警惕。
陈羡无辜地眨了眨眼:“没事,就是谢谢你为我摘的丝瓜,一定很好吃。”
“别误会,我是怕你毁了小凡的丝瓜藤。还有,有话直说,别动手动脚的。”周柠挣开陈羡的手,不再理他,转身向屋里走去。
明明受了奚落,陈羡却一副甘之如饴的样子,看着周柠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何一帆没有出来,却站在后门口,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从再见陈羡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个小时,他却惊讶地看到了周柠的另一面。
她没给过陈羡好脸色,有什么看不惯的就直接怼过去,言语间也多是奚落嘲讽,好像没一点耐心,也没一点客气。
可周柠在他面前从来不会这样,她对他向来是尊重的,他说什么,周柠都会安安静静地听,即使有不同意见,也是好言好语商量,从来没流露出过半点不耐烦。
这六年里,她和陈羡几乎一面未见,却没有半点客套;
和自己朝夕相处,却永远“相敬如宾”。
这关系孰亲孰疏、孰近孰远?
刚才和陈羡在言语上互不相让的“较真”,此刻显得如此幼稚,甚至无用,何一帆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陈羡果然不再捣乱,坐在厨房的角落,惬意地翘着二郎腿。
周柠和何一帆都是从小干惯了活儿的,到了小凡的民宿,又是开业第一天,断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紧着帮小凡准备晚上的晚餐。毕竟这儿不止他们几个人,还有一堆客人等着吃饭呢。
陈羡的目光随着周柠来来回回地转,周柠往左,他就往左,周柠往右,他又往右,直到被突然的一声“陈羡哥”打断。
陈羡将目光转向声音的来源,惊讶地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犹豫着不敢进来的周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