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一晃三个月过去。
苗疆。不归山、
一座藤蔓环绕的小木屋静静矗立在阳光之中,木屋四周种着许多紫色的花朵,微风一吹,便散发出淡淡清香。
屋内,一身碧裙的少女静静坐在床边,正低头认真绣着一个荷包,荷包上绣的是一个芙蓉花,虽然绣的有些歪歪扭扭的,但是看的出来,绣的很是认真。很是用心。
门外,突而传来扣门声,糖莲子将目光从荷包上挪起来,走过去开了门。
迎面进来的是一身白裙的女子,那一身白裙明晃晃的夺目,明明是素淡的白色,但是穿在她身上却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圣女……”糖莲子怔了怔,朝门外看了看,却未见筮坞戍的身影。
明月高傲的抬起眸子在她脸上巡视了片刻,目光冰凉如针,:“你要带筮坞戍走?!”
这么赤裸裸的敌意,糖莲子怎么会感受不到,不过她却懒得应战,只是转过身去淡淡道,:“那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事情……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们便一起回天山……”
明月清潋的眸子闪过一丝嫉妒的波光,她高抬着下巴冷笑道,:“筮坞戍身上背负的诅咒,你想必还不知道吧,就算你硬把他带走,你们也不会幸福的!”
糖莲子平静的走到床边,拿起那个绣到一半的荷包低头继续绣起来,声音淡然的道,
“你说的那个诅咒,阿筮已经告诉我了……若是我们在一起,就不可以有孩子,也不可以有夫妻之实……不过我不在乎,就算没有孩子,我们也可以领养一个孩子……我就是我师父从山上捡回来的,这也没什么不好”
明月微微怔住了,她显然没想到糖莲子会这么淡然,这两件一个女人一生最在意的事情,她却觉得可有可无。
不过,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对糖莲子来说,筮坞戍在她身边远比那些事情重要的多的多。
“天真!!”明月唇角抽搐了一下,瞪大眸子看着她,眸中寒光淋淋的,让人见之生寒,“你以为当真这么简单么!他是巫族之神选中的人,是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侍奉巫神的!若是违抗巫神之意,你知道……!”
“……明月!”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筮坞戍一身巫袍冷冷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只黑中发紫的异色眸子里宛若浸了一块寒碧,说不出的清诡冰寒,就连一向无人敢惹的圣女明月见状都不不由沉默的将脸转向一边不再开口。
“若是无事,还请圣女回房吧” 筮坞戍看着明月不卑不亢,声音却异常生冷。
明月不服气的还想说什么,却又忌惮筮坞戍的脸色,只满是幽怨的瞪了一眼糖莲子,转身出去了,重重甩上了门。
“她刚才说的……”
糖莲子蹙起眉头看着筮坞戍,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不由蓄起担忧之色。
“她是吓唬你的……别听她胡说……”
“嗯……” 糖莲子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好,想了想,又道,:“那族长他准你离开不归山了么?”
筮坞戍眸子暗暗闪烁过一缕复杂的波光,又顷刻间沉没下去,只温柔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
“你真的不介意,与我之间不能有孩子……也不能再有……” 他俊廷的面容微微泛起些许异样的红晕,目光却是十分歉疚“也不能再有……夫妻之实……”
糖莲子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踮起脚尖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莞尔一笑,
“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筮坞戍微微垂下鸦羽似的乌睫看着她,清诡岑寂的眸子是川流不息的深情缱绻,他伸手拂了拂她的青丝,低声道,
“你收拾下行礼,我们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天山”
一晃,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天山与世隔绝,风景优美如画,起初他们在这里过得的确很开心,每天白日一起在湖边放羊,晚上便在天池边数星星,天气好的时候他们还会泛舟湖上,或是树下垂钓,悠闲自在,过的好不惬意。
奇怪的事情,是发生在第三个月,糖莲子生病了,而且是一种很怪异的病。
那日,她清晨如常醒来的时候,竟觉得下肢麻木不堪,她试着想要下地走走,可是却发现双腿竟失去了知觉,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起初是腿,然后便是整个下半身都不能动了,然后便是左手不能动,没过几天。她的听力和和视力都渐渐退化,需要很费力才能听到一丝丝的声音,眼前的视线渐渐变的很模糊,她需要很努力的去看,才能看到筮坞戍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