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新苗一边忙碌着,一边好奇阮昊明与康永兰之间的怪异,而阮昊明则似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挑着两只水桶出了家门的时候,已经离开家整四天的阮昊成才站在了省城的火车站。
这四天来,他心中满是郁闷地辗转了几处地方,而大部分的时间他不得不在听县、地区、省三级武装部不同层次的领导干部话语不同,内容却如出一辙的讲话和培训。
就在今天上午近十点多时,他们所有在省城住了两夜的新兵终于等来了要出发的命令。
省武装部新兵征稽处的刘处长对他们又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训话,这才开始给他们发放新兵军装。
四五百人的军装分发到手各自的手里,又用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将近一点时,接受了几天培训的新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去了食堂。
简单用过午饭之后,让他们回住处换好军装,便又将他们集中到了大会堂。
这次除了征稽处的刘处长之外,省武装部的部长、副部长等排得上名的领导干部皆坐到了主席台,一一致词。
近三点半时,欢送仪式终于结束。
接下来才让他们带上各自简单的行礼,而后整齐地排着队,坐上一辆辆军用卡车,前往火车站。
“昊成,你听说了没有?”
火车站里向着站台行进的队伍中,紧跟在阮昊成身后、身高比他低上少许的新兵秦玉树努力贴近阮昊成的后背小声地问道。
秦玉树的身形比阮昊成要瘦弱许多,一张若是多长点肉定是张有着毛茸茸大眼睛的可爱的娃娃脸,可却是因为脸上过于瘦削,皮肤比阮昊成更加黝黑,那双毛茸茸的大眼睛竟让人看上去有些突兀。
虽然秦玉树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口音,学说着普通话,但却还是有着浓浓的乡音。
与秦玉树在同间房里睡了两夜、也算是相互交流了不少的阮昊成还是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的问题。
阮昊成稍稍缓了缓脚下的步子,“听说什么?”
千万别是与县武装部来提前接他们的理由一样,否则他那颗因为没能多陪陪媳妇而郁闷了几天的心怕是会更加郁闷了。
“听说有个大领导为了管得住不听话的儿子,硬给他儿子报了名,可是那个大领导的夫人死活不同意,昨天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给藏了起来,大领导为了哄得夫人的同意,最后竟特意安排了一个听说身手不错的助手给那宝贝儿子,大领导夫人这才松了口,所以我们出发的时间才耽搁到了今天。”
秦玉树一口气快速将这段话说完,这才努力将憋了半天的气喘匀。
阮昊成的心中的郁闷顿时深了几分,当天,县武装部为了特意、单独去为那位家在地区所在的市的副县长的儿子组织欢送仪式,所以提前一天来接得他们。
不过他心中的郁闷还未来得及升腾到极致时,他眼角的余光却看到那个穿着军官服饰,浓眉下面是一双狭长却也能看到点点冷光的眼,一张脸棱角分明,还有着些许胡茬,年纪应该在三十五六、他带来的那些老兵都称他为营长的人似乎离他们俩越来越近。
阮昊成心中一慌,努力压下那份刚刚升腾起的郁闷,脚下大跨一步,紧紧跟上了前面的新兵。
另一名年岁比刚才这名军官年龄稍长一点、同样一身军官服饰的男子,看到这名军官向这边走来,便也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
这名军官身姿虽然同样挺直,但是一张国字型脸上除了那两道比刚才这位教官稍稍稀一点、但却也似是用毛笔浓浓画上去的眉毛有点气势之外,一双似是一直带着笑意双眼皮的眼睛、加上似乎总是上翘着的嘴角,整个一个慈父形象。
“罗营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