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父母和夫家都是做生意的,耳濡目染之下,周慧兰也是落落大方,胸有丘壑。
她不会拘泥于世俗眼光,不会受限于男女大防,也不认为女子抛头露面有何不妥。
因此,当张雪晴提出,要教大家识字时,周慧兰便自动请缨,揽下了这个活。
听张雪晴这样说,这些庄稼汉都苦了脸。
“寨主,你让我们种地可以,这认字……嗨!我们都种了一辈子的地了,这锄头一挥,土一刨,庄稼就长,认字有啥用?”
“是啊,庄稼长不长,跟我们认不认字有啥关系?我们学了认字,也不能让庄稼长得更好,还白白浪费时间。”
“对对!让娃儿学认字就可以了,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还学啥认字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都觉得认字没啥用。
张雪晴也没反驳,认真地听着大家各抒己见。
倒是周慧兰见不得大家怠慢了寨主,笑着打断大家的话。
“大家听我来掰扯掰扯,这认字啊,可是比咱地里的庄稼还金贵呢!”
“大家现在这种地,都是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谁有去翻过老黄历算日子?谁有去认真研读过《农事全书》?”
“这《农事全书》可是本好书,如何根据节气调整农事,怎样识别病虫害,还有怎么改良土壤等等,上面全都讲到了。你不认字,你咋学习这本书?”
“种地这事儿呀,想要种好,还真得有点学问才行!凡事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种地呀,也一样。”
“这天时呀,得靠咱们老皇历算日子,要是您能认字,嘿,啥时候播种,啥时候浇水,啥时候施肥,精准得很,不比你靠感觉强?”
周慧兰指着一位刚才最先反对的男子说道。
“周老哥,您前阵子还说,之前有一次不小心施肥太早了,差点把秧苗给烧死了,您说,这认字,重要不?”
周老哥被说得一愣,看大家都盯着他,随即红了脸,连忙点头赞同。
周慧兰继续侃侃而谈。
“再说地利,咱们这地啊,肥不肥?土好不好?缺什么?适合种什么?这些呀,《农事全书》很多都讲到了。”
“您要能认字,一看就明白,缺啥补啥,肯定能把土壤调理得跟那婴儿肌肤似的,柔嫩又肥沃。”
“不像现在,全凭别人和自己的经验,万一哪天经验失灵了,那可咋整?”
“还有啊,大家知道吗?那地里的虫子,《农事全书》上也列举了很多,书上画着各种虫子的画像,旁边写着虫子的名字和怎么对付它们。”
“您要是认字,一看就懂,啥虫子用啥药,一喷一个准,再也不用担心。”
周慧兰指着刚才另一位反对的男子说道。
“林老弟,听说今年您家稻谷长了虫子,收成不好。我去查了查,那虫子叫稻苞虫。”
“可以用烟草制成粉,混合等量的水,喷洒在稻田中,这虫害就能解决了。您说学认字重要不?”
林老弟恍然大悟,想到自家被虫子糟蹋掉的稻谷,心疼得脸都皱成了一团。
他连忙点头。
“重要!重要!俺要认真学认字!”
周慧兰继续笑吟吟地说着。
“人和嘛,更是关键。您想啊,现在咱跟着寨主,寨主这样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以后肯定会有好多新政策、新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