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好不容易到了高家,宋婉清从马上下来,她看着面前高耸的院墙,有些迟疑:“咱们要在这里进去?”萧承宴把马拴在巷口的枣树下,又对宋婉清伸出了手。“做甚?”宋婉清把手背在身后,迟疑的开口。“带嫂嫂进去。”萧承宴说完,牵过宋婉清藏在身后的手,把人抱在怀里,飞身上了院墙,宋婉清哪里体会过身子腾空这么高,吓得紧紧保住萧承宴的脖颈,脸色惨白不敢睁眼。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高家,只知道一睁眼就已经站在院墙内了。宋婉清松开手,理了理鬓发,她低垂着头:“咱们还是快去找芙蓉吧。”萧承宴从背后那袖箭拿出,又套在了胳膊上,方才宋婉清手要跟自己来高家时萧承宴就把袖箭摘了下来,不为别的,只因为怕误伤了宋婉清,现在已经进了高府,是时候将袖箭套上了。“大娘子跟着我。”萧承宴牵住宋婉清的手,宋婉清的手有些冷,握在手里小小一个,萧承宴甚至都不敢用力,怕一个不小心折断了她的腕子。宋婉清被牵着手往前走,她咬着唇,努力安抚自己这是萧承宴为了保护她不得已而为之。被萧承宴带着进了内院里,两人先去的是沈昭的院子,沈昭离世,可她院子的灯居然还亮着,萧承宴带着人走到窗子底下,隐约听见里头传来的交谈声。是一男一女的嬉笑。“三公子这样轻易地就把我赎了回来,大娘子知道了在地底下可要气的七窍生烟了!”这声音宋婉清一听就知道是香兰,香兰跟在她身边许久,宋婉清对她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只是这话是什么意思?香兰跟高司羽搞在了一处,还有赎回来?沈昭把香兰给发卖了?高司羽哼笑:“可不是,她那小气量的,就算活着也要被气死了。”香兰动了动身子,趴在了高司羽胸膛之上,她用手在高司羽肩上画着圆圈:“你抬了我进府当姨娘,可现在沈昭毕竟没了,侯府那里没有为难你吧?”高司羽捂住香兰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有什么好为难的,我父亲现在的皇上重用,多少人想去都盼不来的要务,陛下却让让父亲参与了,这足以说明陛下看重我父亲!”“高家权势虽然不如侯府,可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了!侯府怎么敢轻易和我家交恶?”高司羽话里话外尽是得意:“况且沈昭犯了大错,随意将你发卖害你没了孩子,我还没找沈昭算账呢,不过是打了她一顿,又没有要休了她,她又不是没挨过我的打,偏她这次这么大气性,竟然自己悬梁自尽了?”提起沈昭悬梁高司羽就觉得晦气,偏香兰说自己要住这个屋子,否则高司羽连踏进来也嫌脏!他道:“沈昭是自尽,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且她水性杨花,都嫁给我了还想着赵越,若非那日你我抓了她二人现行,沈昭还不肯认呢!”高司羽越说越气:“你告诉我沈昭出嫁那日赵越曾来相送,我就知道沈昭未曾忘却旧情,她一面和我虚与委蛇,一面又去勾搭赵越,这样的女子给我做大娘子,我是瞧一眼都浑身难受!”高司羽说着全然没注意到香兰,从他说起那日抓了沈昭和赵越见面时,眼底划过的精光,香兰笑笑,把自己贴了上去:“夜短,三公子快随我歇息了吧!”余下的声音大多不堪入耳,萧承宴捂住宋婉清的耳朵,带着人离开了院子。宋婉清被高司羽的无耻气的发抖,又恨香兰此人两面三刀,不安于室,若早知道她会这样,早在侯府之时宋婉清就该把香兰和她娘赵妈妈一起赶出去,不然也不会害了沈昭。萧承宴看她气狠了,拍着背给她顺气:“当务之急是找到芙蓉,香兰不忠,可芙蓉自小跟着她,是再忠心不二的,等找到芙蓉,一切就都清楚了。”方才听高司羽的话,高司羽对沈昭动手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道芙蓉现在如何了。两人在高府里找了许久,最终在后院一处柴房里寻见了芙蓉,芙蓉倒在地上,只有一扇小窗开着为她送些茶水饭食。瞧见外头有人,芙蓉扒着窗子往外瞧,见是宋婉清和萧承宴,眼泪直接夺眶而出:“大娘子!六公子!”她声音激动,又逼迫自己压抑着哭腔,芙蓉从小窗里伸出手来,将宋婉清抓得死死地,她目眦欲裂:“大娘子!我家姑娘。。。。。。我家姑娘被高司羽给逼死了!”芙蓉被关进来前被毒打过,身上多是鞭伤,血迹斑斑的,衣物也被撕扯,她死死地抓着宋婉清的手,眼里满是恨毒:“大娘子,您要为我家姑娘报仇,我家姑娘是被高家人逼死的!”宋婉清这才得知,原来诗会前沈昭突然起意想给宋婉清买些珠花,便带着芙蓉去了街上,她买完珠花回来,路上迎面碰上了带着顾氏出来给儿子选绸缎裁衣服的赵越。这是赵越在沈昭出嫁后第一次见她,沈昭自认早和赵越没了关系,连话也不想说,只想装作不认识带着芙蓉离开,偏顾氏事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沈昭拦下,说赵越思念她,想和沈昭徐叙话。沈昭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从前有婚约时两人说说话倒也无妨,可现在他已娶,自己已经嫁了人,是万万没有再联系的必要了。沈昭要走,顾氏却偏要拦着,如此三五次彻底惹怒了沈昭,赵越也是糊涂,竟然听了顾氏的话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沈昭叙起旧来,他问沈昭嫁去高家这些时日过得好不好,沈肆哪里会答他这个。把手从顾氏手里抽出来,只差当街给顾氏一耳光了,她道:“赵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你我本来也没什么交情,更不用说如今了,赵公子说什么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我过得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沈昭句句带刺,说的赵越心中难受,顾氏还在一旁帮腔,说赵越只是牵挂沈昭罢了,叫她不要这样疾言厉色。怎么看都好像是沈昭欺负了这夫妻两个似的。沈昭不想多纠缠就是怕这事穿进高司羽耳中,谁料就那么巧,高司羽出门找乐子,偏在红袖招里碰见了才被卖进来的香兰,高司羽这才得知,香兰被发卖之时已经有了高司羽的孩子,只是孩子没保住,这是他第一个孩子,高司羽听闻这消息,把错都怪到了沈昭身上。乍见就爱,高司羽心疼的不行,把香兰赎了身,养在了这里,这日就是这么巧,高司羽来找香兰,正好撞见了楼下被赵越夫妻两个堵住的沈昭,高司羽定睛看下去,恨得牙根儿都痒痒,沈昭说的那些话果真都是偏他的,亏他居然还信了他的话!高司羽怒火中烧,撇下香兰冲了下去,带着沈昭上了高家的马车,车门关闭,沈昭结结实实的挨了高司羽一巴掌,力道之大马车外的芙蓉听的都觉心惊肉跳。